我气极无语,又要扭头过去,这次扭头未遂了,他在手上加了点力,我非但扭不过去,离他的距离还更近了。然后遭遇了他势如闪电般的狂吻,继之而起的是狂乱的虐情。我发现这人发起狠来,其凌厉和暴虐与孙思如出一辙、并无二致,所不同的是:被孙思施暴时,心里很憋屈、很别扭、很气愤,一点都不放松,一直竭尽全力地想要反抗,可是被赵若怀施暴时,心里是窃喜、是享受、是冷酷的快感,准确地说,也就刚开始的时候,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到后来,基本就是很放松地任他摆布了。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温婉多情的赵若怀固然让自己着迷,冷酷暴虐的赵若怀,却更加上自己心醉。就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个自己深爱得无法自拔的男人。他不相信我对他的忠心,他不相信一个为他坚守了六年的女人,有多么地爱他,他总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这又是为了什么?
赐我一顿疾风骤雨之后,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某种不对,开始温存地吻我,小心翼翼地道歉说:“心仪,对不起!心仪,你原谅我!心仪,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心仪,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真不想要我了吗?我是文若的爸爸,心仪,你看在文若的面上,嫁给我!嫁给我好吗?”
“为什么要看文若的面啊?文若没你面大!我就看你自己的面子,嫁给你好吗?若怀,你别这样!自信一点!我爱你!我就爱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样,反正我就爱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
“我是看你那样……欲言又止的,难受!我是想说,无论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给你出主意。”
“心仪……我……算了,还是不说吧!我输不起!不想冒这个险,还是……今朝有你今朝醉吧!”
“我猜猜!因为你妈?说!必须说!”
“我妈她……知道没脸见你。她也不敢来见你。她想……想……见见文若!”
“她不是不敢来见我!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她不愿认错!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事啊?这事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姓赵的,在你眼中,我有那么不好说话吗?她见孙女,天经地义呀!准了!”
赵若怀又抱着我亲了一回,说:“心仪,你真通情达理!我……还有一事……”
“这应该才是重点吧?说!说来听听!”
这事说出来,可就真不好玩了。李念是走了,跑了,可是李念那个莫名其妙的儿子,留下了。这个天杀的李念,她竟儿子都不要。少游大婚那天,张扬一个电话,便把李念的儿子送进了医院,赵若怀匆匆赶到,去给儿子输血,验血完毕,医生说那不是赵若怀的儿子,于是赵若怀四处找寻李念,然后把李念捉回了家审问,然后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李念被小唐、小魏接走,赵若怀以为,她再怎么的也得去医院带走她自己的儿子,哪知没有。李念自己走了。结果赵若怀家,还得拿着钱去医院领人。派出所民警都出面了,说李念既然不知所踪,这儿子就只能归在赵若怀名下,不管有无血缘,赵若怀都得认账。因为赵若怀和李念,毕竟有几年的事实婚姻关系。毕竟那孩子,是跟着赵若怀一起长大的。陈春梅一方面是不忍心,另一方面,她还舍不得那个孙子,毕竟当作亲孙子养了八年,用陈春梅的话说,是条狗都喂熟了,喂出了感情。
“这是作的什么孽哟!”我慨叹说。自打来到人世,还没有碰上如此复杂的事情。难怪赵若怀如此难于启齿,难怪他那么反常,难怪他没了自信。我感到自己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由李念和梁阿满精心编织的网,又感叹着:尘世之间,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女人!而自己,偏偏就都遇到了。可怜的赵若怀,可怜的傅心仪!怎么办呢?
赵若怀苦笑说:“我就知道是这样!心仪,忘了这事!咱俩好好度过今晚吧!明天我就去寒烟山庄了,又得分开不知多少天了。”
“若怀,不是我不通情达理,你那么聪明,你应该能想到,这事有多棘手!那根本是李念给我们投的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管我们如何地对那孩子,那孩子,他也只能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任何时候,李念可以要回他去,这倒不打紧,咱们最多是白花点钱,问题的关键,任何时候,李念可以用她的儿子为害我们,用她的儿子作为工具,对我们不利,更有甚者,那儿子将来不管惹出什么祸来,都得是我们承受着,我们去买单。你也说过,那儿子本来就很让人头疼,调皮捣蛋,是个破坏狂。李念,天下竟有这么歹毒的女人?如此歹毒的女人,果真是凤毛麟角,极其罕见呀!你妈妈为你找的好媳妇呀!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