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吗?我觉得很洋气啊,你仔细读读,还押韵呢。”张承文一脸无赖:“啊?你不觉得吗老婆。”又透过车镜看车坐上的婴儿:“爱尘爱文,你们觉得呢?爸爸给你们取得名字好听吗?”
郭梓尘涨红脸,气地用脚踢驾驶座:“好好开车!”
这两个孩子接到家以后,郭梓尘空洞的生活才开始有了颜色,他们占据他大部分时间,牵动着他几乎所有喜怒,渐渐的,过去的伤害都已经没那么扎人心,等哪一天在平淡忙碌的生活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郭梓尘渐渐停了大部分药。刚开始停药那几天,莫名的情绪就会低落,会抑郁,可是每次他用表面的牵强笑容掩盖低落的情绪时,细心的张承文总能发觉出来,陪他说话陪他散心,还把两个孩子抱过来陪他玩。每次这时候,郭梓尘便觉得,对于他这种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人,能拥有如此幸福的家庭,他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等郭梓尘断药适应了以后,两个孩子也上了早教班。日子突然清闲下来,心里怪怪的,于是跟张承文提出要去上班。张承文当然不答应,可郭梓尘硬是坚持,最终双方妥协,郭梓尘可以去上班,但在哪儿上,什么工作,都要听张承文的。他给郭梓尘在自己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里找了份文秘工作,最轻松的那种,平时端茶倒水接打电话,郭梓尘觉得张承文这是看不起他,张承文一句话便把郭梓尘怼的撇嘴不说话了:“我怕你用脑过度,最终难受的还是我。”
面试时三个面试官拿着郭梓尘简历面面相觑,最终主面试官尴尬地问郭梓尘:“先生,您是剑桥硕士毕业,在国际清算银行当过秘书,在纽约摩洛斯坦利投行出任财务顾问,年薪那都是百万啊…可我们这儿您是知道的吧…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广告公司,给您的月薪顶多四千五…”
郭梓尘回他同样尴尬地微笑:“没关系,我都是了解的。实际上我…前段时间生病了,最近才好些,想出来找点事情做,但家里人不让我再从事工作强度大的职业,而且我爱人他在这栋大楼里工作,上下班也方便,所以,您公司最适合我。”
郭梓尘来这儿工作,本来就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再加上他这么说,三个面试官也没再说什么,第二天就给他办了入职。
有天早晨,张承文因为头天晚上喝了点酒,醒来时头晕脑胀,郭梓尘让他请假,张承文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样子,故意逗他:“还用请假做什么?直接辞职算了。天天在家缠着你。”
郭梓尘白他,张承文问:“我要是辞职了你养我行不行?”
郭梓尘认真思考他的话,脑子里盘算他那四千五的工资够不够家里开支,两个孩子上私立幼儿园,家里一个管家两个保姆,房子还得交税,怎么算怎么不够,于是严肃道:“不行。”
“啊~真绝情。我手疼,设计不出作品来了。”
郭梓尘抱着胳膊倪他,瞅着他高壮的身体,突然灵光一现,眼睛跟着锃亮起来:“我看你身材不错,小时候不是在军校长大的吗,我帮你问问我们老板公司缺不缺保安?”
张承文:“……”
郭梓尘见他吃瘪,嘿嘿傻笑:“怎么样呀张保安?”
张承文气黑了脸,把郭梓尘按在床上扒他裤子:“那张保安干你怎么样?”
张承文这个人有时霸道有时温柔,但是温柔的时候占了四分之三,柯琛和他正好反过来。其实这一年多来已经很少听到关于柯琛的消息了,日子过得平淡幸福,再次想起他,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离开了他的生活中,记忆虽然没被擦除,但和他有关的,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
感情就像一杯水,旧的伤害只有用新的记忆冲刷侵占才能保持鲜活的模样,郭梓尘以为他已经释然了,以为如果再次遇到柯琛,他能像个老友一样对待他。可好多自以为,只存在自己的幻想中,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他才发现,忘记这件事,远比想象中的困难。
郭梓尘坐在咖啡厅看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思考男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柯琛那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将他拉回现实,他问他:“最近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