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糙的指腹,落到皮肤上有种异样的感觉,陈岭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失声了。
用力清了下嗓子,往后退了半步,他终于挣脱出男人的触碰范围:“不用。”
换到手上低头就能想起,更糟心。脖子上就更别说了,他又不是小狗!
青年抿了抿嘴,调动浑身力气从心底挤出一句请求:“能把红线剪断吗?”
江域的表情明明没有变化,默不作声,脸上阴郁的色彩更加浓烈,偏浅的眼睛里凶戾的红光一闪而逝,快得人无法察觉。
“不能。”
森冷的回答,寒气宛如实质扑面而来。
陈岭后背发凉,镇定的心理生出些许惧怕,可他实在无法接受凭空冒出来个丈夫,不,妻子妻子是妻子。
他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也不排斥被同性喜欢,就算你是个鬼,也该有喜欢任何人的自由。但没有过程,直接就让他上岗这种操作太可怕,太突然了。
造成的冲击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
陈岭皱起的眉头快打成死结了,他观察着江域的脸色,谨慎的开口:“正常来说,如果我们真的是命中注定,应该不其然的偶遇才对,但你却提前出现了,有点犯规。”
可若是联想到老祖宗的年龄,和他所经历过的时光,这操作似乎也正常——
早从两千多年前起,古代就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还是不成形的小蝌蚪,只要爹妈一句话,娃娃亲就算是定下了,长大必须结婚的。
像老祖宗这样提前知道了老天定下的姻缘,四舍五入可不就是已经被订婚,有了未婚夫么!
说到底,还是封建糟粕的锅,是老天爷的锅,是他和江域两人思想鸿沟的锅。
陈岭恍然大悟,难怪自己问能不能剪断线的时候,男人反应那么大。
这件事情在江域眼里,恐怕就和被人当场退婚差不多。
察觉男人身上纠缠的阴郁溃散了些,没有前一刻那么风雨欲来,陈岭耿直的性格又找回来了。
“迁坟那天,你把衣袍丢到我脑袋上,是因为认定我是你的老……”还好“公”字没出口,太险了,陈岭面不改色的改口,“你的另一半,因为按照规矩,该由未亡人捧衣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