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骏远说起这些事情,嗓子一直在抖,令人恐惧的黏湿至今仿佛还贴在皮肤上,一寸寸蔓延,从额头到面颊,再到下巴、脖子、肩膀……这种念头毒药般在脑海中不断扩散。
“丁先生,你现在很安全。”陈岭的手放在丁骏远肩上,手指微微收紧,轻轻往下按了按。
青年的掌心温热,透过衬衣传递进入皮肤,如水的缓慢铺开,将已经堵塞到他嗓子眼的恐惧压了下去。
丁骏远闭上眼睛吸了口气,情绪平静了下来,声音依旧不太稳:“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甚至不确定那会不会是我臆想出来的……”
“不是臆想。”李鸿羽脚在污秽旁边点了点,“这就是证据。”
看着那滩黑黄不清的东西,丁骏远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更白了,竹竿似的身体摇摇欲坠。
陈岭怕他真被吓昏过去,伸手抵住他的后背,“先出去再说。”
“出去做什么?”李鸿羽俨然要重点调查这处新的案发地点,“那东西说不定还留在这里,我要留下来勘察,要出去你们出去。”
陈岭没理他,推着丁骏远就往外走。
吴伟伟冲着李鸿羽冷哼一声,抱着胳膊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出去了。
丁骏远受了惊吓,整个人战战兢兢,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看右边,陈岭给他倒了一杯水,便安静的守在一旁,盯着茶几发呆,脑子里想的却是丁骏远之前的种种描述。
阴冷、濡湿,不断延伸、纠缠、灌入,以及他们闯入时,丁骏远艰难的呼吸。
恶鬼往往会保留着死前的状态,前两个描述,让他想起了死在后巷里的周文慧,
她的身上湿漉漉的,湿润黑发覆盖了整张脸,指甲里黑乎乎的东西有些像是泥沙,还有她那具像是被浸泡了好几天的浮肿的身体。
陈岭心里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不自觉的说出声来:“是溺死的水鬼吗?”
“是,也不是。”消失半晌的声音再次跃然于耳。
陈岭下意识偏头,耳尖正好擦过什么柔软,他愣了下,脑海出现了一张脸,脸上顿时通红。
刚刚是碰到江域的嘴唇了?没有没有,肯定是别的地方。
可别的地方怎么会那么软,肯定还是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