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泥浆,将他与外界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刺骨的森冷阴气给隔绝开了。
他就像是一个静止在海洋中心的小舟,漂浮着,被温柔的包裹着。
只要他一直保持乖顺不动的姿态,就会安全无虞,直到泥沼愿意放他离开。
“要死了……”清晨,伴随着一句呻吟,陈岭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肢发沉,腰间的肉有些酸痛,脖子落了枕,稍微一动就疼。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仰头倒回去,又瘫了许久,他提着一口气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脖子上之前的掐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就连师父的符水都没办法全部消退的痕迹,竟然三两天内就自己好了。
陈岭顿时怀疑到了江域身上。
洗漱完毕,他冲到自己房门口,问五铢钱:“昨晚江域来过?”
“没有。”五铢钱信心满满道。
陈岭又问:“你确定?”
五铢钱被质疑以后,突然就不确定了,“门好像被风吹开过一点,就一点点。”
陈岭揉着眉心,“他来过。”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五铢钱充满了疑惑。
陈岭心说,老祖宗又不是人,那是千年老鬼,会收敛气息,来去无形的老鬼。
难怪昨晚做那么奇怪的梦,早上醒来浑身酸痛,一定是因为老祖宗昨晚又来爬床,箍着他睡了一晚上。
陈岭气势汹汹的冲出去,果然,江域精神饱满,心情好得逆天,竟然正在逗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