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迅昌听了这句,险些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他是真正的海量,喝了这么多也只是有点醉的程度。
陈岭不敢吱声,手指偷偷从后面戳了下江域的腰,低声说:“叫声师父。”
江域冲青年弯了弯眼睛,顺从得不像话:“师父。”
赵迅昌心里刚涌上来的火气,顿时灭下去一半。
被这么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老鬼尊为师父,不是一般的爽啊。
赵迅昌稳住脸上严肃的表情,蹙眉叹了口气,沉默许久,道:“我不是生气,就是……”
他孤身了将近一辈子,到了晚年才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平时不多的言语,心里却是宝贝得紧,恨不得找根裤腰带把人永远绑在身边。可孩子大了,终究是要展开翅膀飞走,成为别人家的人的。
“罢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往后好好的。”赵迅昌吐出一口浊气,半晌,嘴里哼了一声,沉声道,“既然改了口,按照规矩,他明天一早得来奉茶。”
陈岭乖得像只鹌鹑,“知道了。”
察觉身旁的男人没有表示,又抬手戳了几下。
江域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故意模仿着青年的语气和态度,偏偏脸上一派严肃,像在做学术报告。
他疏淡地颔首,面无表情道:“知道了,师父。”
虽然脸有点臭,但那一声声师父还是喊得赵迅昌心里舒畅。
换个想法,其实也不亏。
一个徒弟换成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阴间地位不低的阴差。若是往后下了地府,兴许还能靠着关系,寻个差事当当。
众生皆有各自的苦,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死后继续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