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对于哭丧有个标准,叫“哭不绝声”,并且要越大声越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和悼念。
可哭不绝声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需要子子孙孙一起协作完成,放在计划生育的现代,有些不切实际。于是就有了哭丧业务,专门给举办丧事的人家哭丧。哭完后,除了事先于公司商量好的费用,还必须给代哭的人封红包,去晦气。
吴伟伟默默数了数跟在后面的那群人:“好家伙,有四十多个呢。”
陈岭拎起下葬需要的东西,朝唐四平的方向走去,半路将人拦下来。
唐四平昨晚喝得不少,醉的不轻,清早起来完全想不起昨夜自己干过什么,只记得今天是给妻子立冢的吉日,耽误不得。
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近来一直放在主卧里。
说来也怪,那黑白的照片怎么看怎么诡异,他却一点不害怕,偶尔睡觉之前,还会去跟遗照说说话。
起床后,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几十岁的大男人,只要一想到妻子死了却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就止不住的眼眶发酸。
他打起精神,去衣柜里找出一条妻子生前最爱的裙子,又去院子里摘了几朵三角梅藏在衣襟中,随后才去侧卧抱出睡意懵懂的儿子。
童童似有所感,盯着裙子模糊的喊一声妈妈。
唐四平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呜呜哭起来。
以至于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的两只眼睛依旧是肿的。
陈岭看了眼唐四平的通红的眼眶,“节哀顺变。”
唐四平应了一声,将儿子放到地上,又将遗照塞到他的手里,“拿好了,我们送妈妈最后一程。”
童童天真的问:“送妈妈去哪儿?”
唐四平说:“更幸福的地方。”
童童:“那她还会来吗?”
“会吧。”唐四平捏了捏儿子的鼻尖,强笑着说,“不过要很久以后。”
立冢的过程很顺利,从送葬到石碑落入碑座,哭丧的声音就没断过,引得山脚下的村民都忍不住出来瞅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