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除了袁永祥的声音,还有另一道更加悲怆的哭声,那哭声十分委屈,隐忍,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袁永祥手底下的人抱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小瓷罐走进病房。
一直藏在窗帘后面的老太太立刻走了出来,急躁地围着坛子转来转去。
陈岭双手接过坛子,对袁永祥说:“我把它送去屏山,跟骨灰放在一起。”
“我也去!”袁永祥身上虽然有止血咒,但毕竟被捅出那么一大条伤口,不可能不疼,他死死咬着牙关,抢在陈岭开口前祈求,“陈先生,让我去吧。”
陈岭拗不过他,点头答应了。
陵园是阴气重地,六点过后工作人员就全部撤走,只剩下两名胆大的保安守在那儿。
见到一群生人,保安愣了下,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抱歉,已经到门禁时间了。”
袁永祥因为后腰的伤走路十分缓慢,他苍白着脸说:“你给孙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叫袁永祥,来看看我母亲。”
对方人多势众,这电话不打也得打。
保安背过身去,给孙胖子拨了过去,那头似乎正在寻欢作乐,听筒中的背景音嘈杂刺耳。
保安:“孙老板,有个叫袁永祥的人说他要入陵园看望他母亲,这怕是不大合规矩。”
一听是袁永祥,孙胖子急忙道:“蠢货!门禁是给普通人规定的,袁总能是普通人吗!赶紧让人进去!”
保安能被吼得险些耳鸣,他挂掉电话,笑脸相迎,“袁先生请进吧,需要我带路吗?”
“不必,我能找到。”
陵园里小路交错,其实每个地方都看着差不多,袁永祥独自来过两次,却已经精准的记住了位置。
他双手捧着小瓷罐,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好在夜色遮住了他眼睛里的腥红,让他看上去没那么狼狈。
到了袁老太太骨灰所在的位置,袁永祥亲自将封好的大理石棺盖切开,撬了起来。
放在下面的是一个白玉制成的长方体骨灰盒,骨灰盒的正面,贴着一张老太太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