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买到粮?”何氏一看丈夫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双全叹息地点了点头,“我把城里都走了一个遍,卖粮的铺子依旧没有人,敲了百余户人家的门,都不肯卖粮,倒是有两家同意卖粮,要一两银子一斗,我没答应。”
“一两银一斗,想钱想疯了吧。”一向温柔的何氏听到这个价格都目露惊恐,可见价格高得有多离谱。
何双全放下儿子,捂住脸即是无奈又是心酸道,“今年这光景怕是那些商人不会再回来了,其他的我们还能想想办法,粮食实在是没法子了。”
何氏见丈夫这样,低声安慰道,“没事,家里我还存了些杂粮,还能再顶个三五天的,慢慢想法子,总会有活路的。”
“嗯。”何双全难堪地应了一声,都是他这个当家的没用,才会让妻子孩子跟着受苦受累。
其实夫妻两心里都有数,若再想不出办法,他们一家大概只有饿死的份。
“双全家的,双全家的。”
就在两人静默无言时,屋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妇人声音。
是住在他们隔壁的花婶。
“哎,花婶进来吧。”何氏听到声音,应了一声。
花婶迈着利落的步子,踏了进来,满脸笑意地打着招呼,
“双全也在家啊,快带你媳妇去东街,听说那京城来的王爷,在招工人,要针线手艺好的,我记得你媳妇的针线活,那是没得说的,去试试呗,没准就过了,十文钱一天还管一顿饭,我是眼睛不行,不然也是要去试试的。”
花婶是个热心熟络的人,一进门上下嘴皮子一碰,叽里呱啦一通就把来意给说清楚了。
何氏眼睛一亮,内心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找到一份有钱又管饭的活,一家人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可是看了看丈夫孩子,她又有些犹豫,她若是走了,家里老人孩子怎么办。
多年夫妻,何双全一对上何氏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苦笑道,“去吧,家里一切有我呢,总比一家人待在一起饿死强。”
邕朝民风比起前朝来要开放得多,没有女子不得出门必须在家相夫教子的规定,因此何双全也接受得比较快。
并没有因为妻子养家,他操持家里而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