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是刑警,是公务人员,在外吃饭格外谨慎,决不能留下白吃白喝的名声。
屠斐谨言慎行,能不说就不说。
开局话都不多,沈清浅不说话,大家都默默吃火锅。
喝酒也没人张罗,一对对内部沟通,阙宁凝喝了没几杯,火气往上冒,怒气冲冲瞪屠斐。
论凶这一块,屠斐从来不弱势,阙宁凝冷眼瞪她,屠斐就瞪回去。
两人没说话,眼神交锋,仿佛下一秒就要掐到一起去。
阙宁凝越想越生气,喝了第10杯后,她啪地一声放下酒杯,怒气冲冲道:“屠斐,你今天的事,得跟我道歉。”
阙宁凝眼里揉不得沙子,公事公办没错,但没有证据,屠斐却能说出受贿或者洗钱的话,这不仅仅是对父亲的污蔑,也是对她的侮辱,她是警务人员出身,最忌讳这些。
屠斐端坐,并不打算道歉。
阙宁凝站起身,吴薇薇拉她拉不住,阙宁凝绕过桌子要去屠斐身边。
乔汐言和林魅吃火锅看热闹,小声逗道:“你要是这种烈火性子,我就一脚踹了你,太能折腾了。”林魅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乔汐言揉揉林魅的脑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去,示意她继续看戏。
沈清浅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阙宁凝,你先别急。”
沈清浅推阙宁凝回去,她坐到屠斐身边,牵起她的手,说:“你可能忘了,但是阙宁凝曾经是刑警,你们曾经并肩作战,她是你警校的室友……”
这些话,没人跟屠斐说过,阙宁凝也不愿特意去勾起屠斐的回忆。屠斐受伤,始终是阙宁凝的心头伤,她自责内疚,但一码归一码,她愧疚也不能容忍屠斐无根据的评判。
屠斐愣了愣,再瞅瞅双眼猩红的阙宁凝,简直是气大了。
“你tm不是人!”阙宁凝红眼高声道,“你失忆了,我可以不计较,我们是朋友,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和我的家人,有罪我认,该罚就罚,但是你一个警务人员怎么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我父亲洗黑钱,说他受贿?你去我家,他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对你,你失忆了就可以这样伤害我?”
阙宁凝说到最后,有了哭腔,“我要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离开刑警队,我会受你这份委屈?你凭什么?”泪水滑下来了,吴薇薇抱住阙宁凝哄道:“乖哦乖哦,屠斐也是忘了,又不是故意的。”
屠斐愣然,看了一眼沈清浅,沈清浅柔声说:“公事公办没错,但朋友就是朋友,你忘了你们也有过命的交情,你忘记她,她已经很难过了,咱不能再这样伤害朋友,是不是?”
屠斐低头,掌心揉了揉太阳穴,迟疑地说了句:“抱歉。”她第一次讨厌失忆的自己,忘记最亲近的人,心安理得地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