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填房了,连小妾都不愿意,怕下个毒什么的祸害他家的子孙,顺天府同知亲自回绝这门亲事,搞得宁家颜面尽失。
小蝉怕主子伤心难过,没敢说这茬,告知了结果:“小姐,那边又有新变动了。据夫人说,又是宁汐小姐的意思,说同知家这门亲事不合适,干脆谴您到宁家的庄子上去生活……”
宁鸾阴笑不止。
这宁汐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连当寡妇的机会都不给她,想她孤老一生。
即使嫁给同知老头子,等他双脚一蹬,她好歹能分一份家业。去庄子里,和坐监牢有什么分别。
精心留长的丹蔻甲被咔擦折断,宁鸾眼中盛满恨意。
杏林居。宁汐出去松鹤堂一趟,喝了碗腊八粥,不敢随处走动,就回了院子,跟丫鬟喜鹊剪一些春节要用的窗花纸。
眼下宁鸾的事情没处理好,府里乌烟瘴气的,都没心思庆祝。
宁汐刚歇了半日,晌午时,宁远晖过来了。
宁远晖四处看看:“汐儿,大寒的节气,你这还缺薪炭被褥吗,千万别委屈自己。”
“什么都不缺,”宁汐放下剪纸活,上前挽住宁远晖,走到门边替他挑起布帘:“爹,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传唤我一声就得了。”
宁远晖坐下,伸手烤着狮身铜人暖炉,笑呵呵道:“走几步路还怕累着爹怎么着。我坐一会就走了,过来看看你,还要上衙门当值。今天是腊八节,顺便给你带了一篮子南方新鲜运来的蜜橘。”
没外人在,宁汐没形没象的跪上椅子,椅在罗汉桌上,不客气的揭开宁远晖带来的果篮。
她当即剥了一个蜜橘喂进嘴里,笑盈盈的说好甜:“爹,你带了太多了,这得有十斤吧,我吃不完的。”
“不是给你一个人的,给萧然带些过去,昨天多亏了他帮爹破案。”
宁汐别扭的啊了一声……
她一出松鹤堂就回来,就是在躲那个人呢,如今还叫她送上门。
看小女儿不情不愿的样子,宁远晖笑问:“怎么,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闹别扭了?”
“没、没有。我待会就给二哥送过去。”宁汐应道。
宁远晖起身:“嗯,我先去衙门了。”
“爹爹慢走。”
晌午过半,宁汐挎着果篮,来到阳雪居,还没想好说什么,顿足到门口,就听里边传来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
萧然坐在庭院里摆棋,不为所动,架不住女子兀自的腻上来。
“二哥哥~昨天多亏你救了人家一命,否则人家要被冤枉死了,你半夜赶来救我,人家好感动,”宁妙从一盘子糕点里捻了块玫瑰酥:“让我报答你嘛,吃这个要不要,我亲手……”
“亲手做的?”萧然哂笑着搭了句腔。
宁妙羞赧跺脚:“哎呀,这都被二哥哥看出来了,是我亲眼看着厨娘做的啦。如果二哥哥想吃我亲手做的,我也可以为你下厨呀。那下一次厨,你给我几百两银子?”
看他们打情骂俏的,宁汐鼓腮。
什么叫二哥哥大半夜赶去救她,分明是顺带的好么,宁汐气呼呼的想。
“咳咳——”
泰平掩唇咳嗽,眼神示意门口处。
萧然侧首斜睨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回过头。
到底有一些分神,他嘴微张,被宁妙得逞,塞了一块捏在手中的玫瑰酥进去。
酥糖入口即化,萧然皱了皱眉头,勉强给咽下去了。
“二哥哥吃了!”宁妙鼓掌欢呼,觉得萧然吃了这一块糕点,就等于接受了她:“二哥哥也疼我,给我六千两买首饰好不好。”
宁妙整日为了钱来烦他。
还有,刚他不小心吃了那块糕点。
更重要的是……他只给宁汐不给宁妙买首饰,不怕府里人说三道四,只怕宁汐害怕府里人说三道四,呵呵,宁汐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呢。
念及此,萧然冷淡勾唇:“好。等会你随泰平去钱庄取钱。”
如愿以偿,宁妙乐昏了头:“太好了太好了!二哥哥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你要永远当我的好哥哥。”
宁汐握紧果篮柄,快步走进去,重重的将果篮砸在石桌上:“这是我爹给你的。”
她撂下话转身就走,步伐微顿,泪水不知怎么的在眼眶里积蓄,模糊了视线。
宁妙眼神暗了暗,随手抓起一把李子,悄然往雪地里丢去。
哼,宁汐还缠着二哥,真是可恨。二哥哥以后若只是她一个人的摇钱树就好了。
小姑娘害人的伎俩很拙劣,宁汐看到脚下滚来几颗李子,立刻瞪去。
“你干什么扔李子到地上,想害我滑倒吗。”
她嗓门鲜有的尖锐,把三人的目光都瞬间吸引过去。
萧然玩味的勾唇,这平日乖顺的小丫头不知怎么了火气那么大,被抛弃的人是他不是么。
宁妙吓了一跳:“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李子,它本来就掉在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的扔的了。二哥哥,她诬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