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抹泪:“晖儿,是为娘没把家里看顾好,出了这档子祸事。”
“娘,您别自责,”宁远晖张望:“汐儿和鸾儿呢?”
“宁鸾,宁鸾她。”老夫人气得整话说不清楚。
这时外头又起了骚动,宁远晖忙扶着老夫人出院子。
只见老夫人喊来的两个心腹,管家和医正想帮忙分开两人,刚拖着裹着棉被的女子出来,朱周德正到酣畅之际,觍颜的追了出来。
二人继续难舍难分,等女子被医正就地扎了几针,意识才逐渐明朗。
女子啊的一声尖叫,推开黏在身上满身肥肉的男子。可惜这一幕被好事的奴才们瞧见,人群里霎时爆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宁远晖一个大男人都快承受不了眼前的一幕,他目眩欲倒:“鸾、鸾儿,这是怎么回事。”
亏得宁鸾还能镇定,扫了眼这阵仗,知道老夫人尽带的府中的家生子过来处理,有意掩瞒此事。
宁鸾裹着被子,爬到老夫人脚边,声泪俱下:“祖母父亲母亲,你们替我做主,天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鸾半真半假的吼着,眼睛寻找婢女小蝉。
在人堆里看到小蝉,她也彻底呆住了,完全不知和朱公子共赴云雨的人怎么成了她家小姐。
宁鸾恨恨剜了眼办事不利的婢女,悲恸的嚎啕大哭。
大魏朝民风开放,若是女子无奈被人奸辱,不至于去死。徐氏心痛的搂起女儿,为她遮掩住身子:“好女儿,为娘会替你做主的。”
宁远晖额角青筋直跳,他走到还一脸欲求不满的朱周德面前,狠狠踹一脚在他的肚腹上。
“噗,”一脚把朱周德踹得肠子险些吐出来,“你、你们。”
宁远晖背着手,吩咐随扈:“传我命令,去刑部要一纸拘押令,再带四个衙差过来。”
宁远晖干了十几年刑名,轮到自己身上也没慌了阵脚,预备秉公执法。
朱周德愣的一醒:“你们凭什么抓我。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是这小娘皮自己送上门来给老子的。你们方才也看见了,她还死乞白赖的缠在我身上不肯走……”
宁远晖忍无可忍对方的口没遮拦,抬脚又是一踹。
“远晖,冷静些。”老夫人上前劝道,心有顾虑。
“找到了,找到了,我们去三小姐房里搜到了……”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挤进来,拿给老夫人和家主过目,又转拿去给医正检验。
医正做了一番检验,得到结果后,小声告知几位上层。
“宁妙!”老夫人发出狮吼声,鹤杖跺得在水泥地面砸开一丝缝:“跪下!”
多么熟悉的场面,在她脑中预演了无数次,可惜受害者,竟变成了她。
宁鸾恨得满腔银牙快咬碎。
老夫人丢了一包药粉到宁妙面前:“宁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祸害。”
宁妙不知所措:“祖母,这是什么。”
“还嘴硬!事发时,彩凤亲眼看到你一个人没事逃了出去,不是你下的毒,又是谁。你竟这样陷害你的大姐。”
宁妙哭着辩驳:“祖母,我没有啊。”
这时,人群里缓缓走出一道婀娜身影,宁鸾一眼便捕捉到:“宁汐!”
顺着宁鸾尖锐的嗓音,大家一同望去姗姗到场的二小姐。
“祖母,父亲,你们都在这。发生什么事了?”宁汐余角瞥了眼比她好不到哪去的宁鸾,暗惊萧然的手段。
不过她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她碰上的是……呸呸,这节骨眼她瞎想什么呢。
“你去哪里了,大家都找不到你,为何独独你没事。”宁鸾咬牙切齿的问。
老夫人皱眉:“是啊汐丫头,你不知道在松鹤堂发生了何事吗。”
宁汐回忆道:“我们被祖母请去吃饭,后来不知怎的,我昏过去了,中途我醒了会,看到满屋子都是昏倒的人,以为你们是喝醉了,心里又觉得不对劲,有些害怕,想去外面喊些人来伺候。但我昏得厉害,绕到了花厅的花鸟屏风后面,又昏了一次。我刚醒来时,屋里的人全不见了,我就一路打听着过来寻你们。”
原来如此,宁汐昏倒在屏风背后,所以医正赶来诊治时,遗漏了她,大家也没发现她。
“你撒谎!”明明是你,明明和朱周德苟且的人该是你。
宁鸾歇斯底里的吼。
“对了,”宁鸾经历了这档子事情绪激动,老夫人不怪她,转而想起另一件事:“为什么小蝉说,看到朱公子带走的人是汐丫头。”
“她可能看错了,”宁汐努嘴:“我怎么会被朱公子带走呢,我人一直昏倒在花厅里。”
她不生害人之心,也不会对害她之人心慈手软。
老夫人点点头,也对,丫鬟看错的可能性较大,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追究那些细枝末节也无用了。
倏地,宁鸾眼尖看到宁汐的脖颈上围了一块厚厚的围脖。
她依稀记得,宁汐入花厅时,解下的围脖是鼠貂皮质的,这会却成了银狐皮。
还有,那杯药酒她是亲眼看着宁汐喝下去的,她怎么可能没事?
宁鸾不依不饶的尖叫:“宁汐,你敢让我们看看你的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