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眼,信步入内:“母后。”
皇后难得对他们俩和颜悦色,抬手:“一家人,别讲究那些虚礼了,都坐。”
皇后眼睛笑成月牙,欣慰的打量六子:“景然啊,这成了家就是不一样,懂事了,成熟了,知道友爱兄长,孝顺母亲了。”
萧景然点头:“王妃经常在本王身边耳提面命,要孝敬母后。”
“好好,”皇后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你们知道吗,太子他,跻身入兵部,当上了兵部郎中!”
皇后不顾失态,忍不住狂喜,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昨个儿就有的苗头,保和殿上,东宫长史呈上有关治兵的奏疏,各大臣争相传阅后,对太子赞不绝口,大为褒扬。
皇帝纵然有心削弱太子的势力,架不住万众一心的力量。
有东宫党的辅臣打边鼓,有连皇帝都挑不出错处的整军方案,加上群众的呼声,今日皇帝皇帝便下旨,指给太子一个兵部郎中的职位。
虽只是个四品官,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皇帝小心眼,一直忌惮她皇后母族的势力,对太子多加打压。能够让太子触摸到兵部实权,实在难能可贵。
萧景然拨弄着一盏盖碗茶,吹开茶面的浮沫,闻言淡声道:“是吗,我闲赋在家陪王妃侍弄花草,对朝局的关注较少,消息不够灵通。待会便备上礼物,去太子府给皇兄登门道贺。”
不骄不躁,也半点不提自己的功劳,皇后称心的点头。
皇后和蔼道:“夫妻和睦是好事,身为男儿,也不能忘了建功立业。母后会打点一番,你还当你的五军都督,辅佐太子。”
她对夫妻俩有了信任,自然不会打压六子,他的地位高,太子有有能耐的兄弟帮衬,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萧景然点头:“多谢母后。”
“还有你,王妃,你伺候景然的苦劳功劳也不少,”皇后大方的吩咐大宫女道:“阿芳,从我账长提一万两白银出来,算到王府账上去。景然,你拿着这些钱,陪你媳妇逛逛街,给她买她想要的。”
大家心照不宣,这是那些奏本的谢仪。
一万两……立在旁侧的圣女掐紫了自己的手臂,眼底染上嫉妒的红。
夫妻俩起身给皇后行礼谢恩:“多谢母后赏赐。”
他们走后,圣女咬唇开口:“娘娘,您因为这一点利益,就相信了他们,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住口,本宫乏了,你出去吧。”皇后挥挥衣袖赶人。
宁汐先前说得对,若六子这匹野马驯不服,不能为她所用,能日行千里又有何用。
经过这次事件,她有点看明白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能拴住六子这匹野马的,非宁汐不可。
而圣女,不过是能在本就优异的六子身上,多添一道光环罢了……呃,就近来圣女闯出的祸事看来,是不是光环还不一定。
朱雀街上,形形色色的铺摊吆喝声不断,车马喧豗,人流如织。
宁汐挽着萧景然雀跃逛街,指哪买哪,身后缀着一群负责拿货的跟班。
停驻一个小摊前,小姑娘臭美的拿起一朵黄嫩色珠花簪插在髻上:“好看吗。”
萧景然见她有兴致,挑选一对金丝玉耳铛,往她白嫩圆润的耳垂上比:“这个一并要了。”
泰平过来付钱把东西包好,宁汐眨眼又转到另一个卖古董的摊子上。
她冲萧景然招手:“殿下,我们给安阳王府也挑些礼物吧,等给太子送礼时,一并给他们送过去。”
萧景然沉下脸色:“你对安阳王府,倒是时时上心。”
“当然啦,你不记得吗,萧大哥进深山是为了挖血参救他外祖母。知道人家外祖母病了,我们当然该表示一点慰问。我懂事吧。”宁汐喜滋滋道。
萧景然嘴角抽了抽,一语不发。
宁汐挑了半天,指尖徘徊来去,停留在一个重物上。
它采用透雕的工艺,刻有一些吉祥如意的繁复雕纹,质地厚仆。
她曲指敲了敲,这个重物发出洪钟般的回音,宁汐端详着,煞有其事的点头:“这个古董摆件好,厚重、大气、上档次!送安阳王府这样的门第,还是送给老人家的,很合适对吧。我找机会交给萧大哥,再叫他转送。”
萧景然瞟了一眼,那玩意儿不是古董摆件,而叫编钟。
钟。
送钟……
萧景然默默为萧去病拘一捧同情泪,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以,送吧。”
楼上酒楼,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靠,洞悉着下面的一切,看到那双璧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眼底闪烁芒刺。
萧去病缓了缓心神,目光看向街头,一群黑点涌动靠近,好戏即将开幕。
一行人快行至街头,打头阵的二人,毫无防备的,被一群人冲撞到眼前。
“小心。”萧景然圈着宁汐的腰,闪身到街沿边侧。
看着一群突然冲出来跟疯狗似的人,宁汐心有余悸的拍狂跳不止的胸口:“这些人谁啊。”
凶神恶煞的一帮男人,正在追一个十七八岁的柔弱女子。
到了这里,那名女子绊了一跤,摔倒在地,被大汉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