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在府中好几日了,真是有了郎君就忘了友人。”卫婵沅撇嘴。
英姑站回头仔细看着卫婵沅,有些惊喜的说道:“你没生病?”
“放心,我好着呢,不过是缓兵之计。”卫婵沅叹口气。
“你可吓坏我了,我去北地参加武功切磋大会,昨晚回来太晚,就住在了客栈。一早就听大街小巷都在说你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原本还能早些的,在卫府门口遇到了行舟,他呀说,太子着急的不行,一定让我劝你同意赐婚呢。”
卫婵沅一听,苦笑:“他呀,肯定是帮着太子的。”
英姑面色微沉,“我问过行舟,太子对你究竟是何意,他不正面回答,只说日久见人心,但要熬过日久才行。但我却觉得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论太子是为了平衡朝中关系,还是拉拢兵部,但很显然,抗旨不遵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英姑沉吟片刻问道:“卫娘子,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这个简单的问题,她思索良久后,却回答不出肯定的答案。
“曾经有过,但我想,今后不会再有了。”
“你和曾经那人还有可能吗?”
卫婵沅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英姑,只觉得世事无常,如今她要嫁的人就是曾经那人呀。
但她看着英姑期盼的眼睛,只得笑笑,“我已经忘了他了。”
骗别人总比骗自己要容易得多。
英姑突然拉着卫婵沅站起身来,“走,换身男装,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当卫婵沅抬头看见寻芳阁三个娇艳的大字后,有些抗拒英姑拉她进去的动作。
“英姑,我是女子!”
“对呀,大家都是女子,你掏钱,她们为你弹琴唱曲有何不可?”
卫婵沅无不惊讶,“英姑,你时常来这里吗?”
英姑笑了起来,“你不觉得比起人多嘈杂的酒肆,这里更适合你这样秀气的郎君吗?”
是呀,听着琴声,喝着小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卫婵沅大步跨进去,立刻就有老鸨迎了上来,“哟,这位公子可真好看,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不用了,给我们一间房,一把古琴,一壶好茶!”
老鸨看了眼卫婵沅身旁的英姑,眼神里透着原来如此的表情,“好的,放心,郎君们好好喝茶,我们绝不进去打扰。”
“再多拿几壶好酒。”英姑说道。
“好嘞。”老鸨招招手,过来个小二将她们引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厢房。
一进房间,英姑就说道,“看来老鸨是误会了,不过也好,落得清净。”
小二倒了茶,斟了酒就退了出去。
“这里的桂花酒还不错,卫娘子尝尝?”英姑将酒杯推到卫婵沅手边。
“英姑,原来你喜欢喝桂花酒呀。”卫婵沅抿了一口,笑着问道。
“桂花酒酸甜适宜,正合我的口味。”
“英姑你可知道这帝都谁人的桂花酒酿的最好喝,就连宫中要饮,都不一定能有,全看酿酒人的心情。”卫婵沅俏皮的看着英姑。
“哦?如此说来,这妙人卫娘子你认识了?”
“别再娘子娘子的叫我了,我听的不舒服,你喊我阿沅吧。”
英姑低头,“我是江湖中人,自然高攀不得。”
卫婵沅看见英姑这副样子,就能想到闵行舟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才让英姑接受他的,看来那人真的喜欢英姑喜欢的紧。
“在我心里,你比帝都那些贵女不知道强多少倍呢。”
英姑抬头迎上卫婵沅晶莹剔透的眸子,点点头,缓声喊到:“阿沅。”顿了片刻问:“你可以告诉我酿桂花酒的是谁人吗?”
卫婵沅站起身转了个圈,身上的铃铛玉佩清脆作响,眉毛一挑,故作神秘的半天不开口,然后又得意的开口道:“就是我呀,卫府的小娘子。”
英姑惊讶的起身,走到卫婵沅身边,“阿沅,你真让我惊喜,我一直以为你是弹琴绣花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不但喝酒还会酿酒,若再加上高强的武艺,你这样的性子更适合行走江湖。”
卫婵沅坐回到椅子上,“也许下辈子我会和英姑你一样呢。”
英姑垂眸,“我知道阿沅你不喜束缚,但赐婚一事你究竟做如何想?若实在不愿,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英姑沉默片刻,“青灯古佛,削发为尼。”
卫婵沅一口酒吐了出来,“这这这,行不通,我可舍不得头发,还有那些好吃食。”
“阿沅青丝如瀑,又生的这般俏丽,下半生去到那样清苦的地方也着实暴殄天物了。”
“就是,去了那里和在东宫没什么区别,都是束缚,都是清冷。”卫婵沅噘噘嘴对这个提议很不满意。
“那似乎再没有办法了。不过,阿沅,嫁给太子是全帝都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如何这般坚决的不愿。”
她做的坚决,但心中却一直都在动摇。
不但是因为想让卫家站在陈逾白这一边保平安,更多的是,她隐隐觉得这一世的陈逾白似乎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对她不曾冷淡,还三番四次救她,在浔州时她说了那样的重话,她依旧帮她劝了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