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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卫婵沅的腿已经木了,随之而来的麻感直钻头顶,她咬住唇忍耐了一会,等着麻痛感过去。

拿出水囊,喝了一口药,发现有些凉,就含在口中,等温热了,再一点点给陈逾白对嘴渡进去。

却在碰到他唇时,发现唇热的很不寻常,赶忙摸一下陈逾白的额头,很烫。

“殿下,”她轻声换到,“殿下。”

秦善很快回来掀开帘子,将粥和包子递过来,“阿沅,你先吃一些,再照顾殿下吧。”

“阿善兄长,殿下他浑身发烫,这可怎么办?”

秦善沉声,“或许是毒正在发作,我们这就继续赶路吧,刚才问了几个人,都说那四季冰雪的地方叫冷极村,在北狄的最北边,还需要至少再走三天三夜才能赶到。”

三天三夜?陈逾白要这样一直烧着三天三夜吗?但现在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吗?卫婵沅抿紧嘴看着秦善点点头。

马车又继续行驶了,颠簸中,陈逾白咳出一口血来,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卫婵沅,心痛难忍,她的阿沅斜靠在马车边,眉头紧蹙,闭着双眼,发丝散乱,脸色苍白,还有泪痕挂在脸上,一转头,就发现自己枕着阿沅的腿,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小心的不吵醒阿沅,挪动了自己的身体。

卫婵沅睡的本就不安稳,立刻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赶忙闭上了眼睛。

腿上的酥麻感又涌了上来,她揉一揉,尝试着站起来一些,似是失去了知觉,一点也站不住,牢牢的抓住车窗的木条,咬着牙,等着这一阵酥麻感消失。

陈逾白偷偷看着,实在不忍心,蜷缩起身体转过了身,无声的流泪。

卫婵沅见陈逾白动了,忙拿过另一只水囊,摸了一下,“还好,粥没凉。”

她附在他耳边,“殿下,你醒了吗?”

陈逾白不说话,一个劲的将头埋在胸口。

“喝点粥吧,你在发烧,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我们还要走三天才能走到巫医住的地方。”她扳过陈逾白的身子想扶他起来喂粥。

陈逾白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按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阿沅,我们回帝都好不好?”

“我知道太医一定有办法可以治你,但是太远了,至少十多天的路程,我怕还没走到,你就已经……你别担心,等三天我们见到巫医就好了。”卫婵沅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三天,太长了,他现在不过是撑着一口气,随时就可以倒下,归元丹的药力只有两天。何苦让阿沅替他吃这些无谓的苦,到最后自己还是得死。

失去所爱之人的感觉的是什么,他太清楚了,一定不能让阿沅再体会一次,他宁肯阿沅恨他。

狠了狠心,捏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撑起自己。

卫婵沅见他想坐起来,赶忙上前去搀扶。

斜靠在马车上,陈逾白说道:“阿沅,你把秦指挥使喊进来,我有话要说。”

“好好。”

卫婵沅掀开车帘,喊了秦善。

秦善找个了稳妥的位置,停下马车,躬身进来,一眼看见清醒的陈逾白,高兴的喊道,“殿下,你醒了?太好了。”

“秦指挥使者,我有话要说。”

“殿下请讲。”

陈逾白眼眸微颤,捏了捏拳头,咬紧了后槽牙,缓缓吐出几个字,“你可知,卫婵沅,我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你要喜欢,我送给你。”

“这,殿下你……”秦善有点懵,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话,再说这话他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一路他做的所有事自己都看在眼里,哪一件都是用了真心的。

卫婵沅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逾白,她不相信,他说的每个字她都不相信,重生这一年多发生的所有事都历历在目,怎么让她相信?

她爬过去,握着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才说这样的话?”

陈逾白心揪了起来,他的阿沅竟然说对了。

猛然甩掉握着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空空的归元丹瓶子,看了卫婵沅一眼,低头说道:“我知道自己中的毒,乃是彩蛛腐毒,我有解药,已经服用过了,否则我早死了,你们不用费心思带我去找巫医的。”

“你可知这次来北狄我为何非要带上你还有秦善吗?只不过是我对你腻了,早就不喜欢了,但念在你二哥的事我也有责任,恰好秦善又喜欢你,与其让你在深宫中终老,不如给你们机会远走高飞,如此说来你们还要感谢我才是。”

“本想在回宫的路上放你们离开,谁知道这次来北狄竟然如此的不顺利。我中毒以来,你也算是对我尽心尽力了,既然毒已经解了,也不想再继续让你照顾我,不想欠你,我自己寻个客栈修养几日就回帝都,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吧。”

卫婵沅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陈逾白,你刚才说那些话,为什么不肯看我!”

她用双手摆正他的脸,“看着我,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喜欢我了,你对我腻了。”

他抬眸,看着卫婵沅眼中的泪水,心早就疼痛不已,内里的嘴唇已经咬出血来,满嘴血腥味。可是他知道,只有让她恨自己,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让她难受。

可是嘴张了又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你,”卫婵沅捧着他的脸,“我喜欢你,两年前在皇后的寿宴上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我说你身若琉璃,貌若璞玉,我说你才华冠世,定然是好君主,我日日打听你的喜好,给你缝衣袍,只不过……”

“只不过,我突然想放弃了,但是你又来招惹我,把我娶进东宫,三番五次救我性命,恨不得对全天下的人表达你对我的真心,你让我重新喜欢上了你,把心交给了你,现在你说不喜欢我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本来就是个薄情的人,昨日喜欢薛玲玉,今日喜欢你,明日不定又去喜欢哪家娘子呢,腻了就是腻了,没有为什么。”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往自己心里插一把刀。

“殿下!”秦善实在看不过去了,他察觉出了什么,很显然的陈逾白是故意推开卫婵沅。

“别说了,别真的伤了阿沅的心。”

“你让他说!”卫婵沅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陈逾白想为她拭去眼泪,手抬了抬又停下来,重重的捏住了拳头。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卫小娘子还让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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