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豺一把拨开闵行舟, “听闻晟朝江湖中人能够四两拨千斤, 阿豺今日想见识见识。”
陈逾白给何六安使个眼色, 何六安握剑作揖,“将军若是想比试就先和在下比试吧。”
“好!请!”
阿豺和何六安来到殿外的空地上, 架势一摆上来, 立刻围过来了很多人,北狄人豪放,崇尚强健体魄,随时随地都是擂台, 即使是皇室所住的地方, 亦是如此, 此刻没有急事的人们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过来观看,吆喝声四起。
闵行舟也拉着英姑前去观看。
陈逾白留在殿内, 想瞧瞧卫婵沅刺绣, 还没走到身边, 就被她身边北狄侍女拦住了,“郎君,请不要打扰。”
他停下来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看着认真刺绣的卫婵沅。
外面的打斗声和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和里面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六安得了陈逾白的令,并没有尽全力,故意败下阵来。
“将军英勇,在下佩服。”
阿豺却很生气,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作为北狄的大将军还需要你一个茶商的护卫佯败,我这脸面往哪里放?”
“将军莫生气,我们晟朝切磋都是点到为止,将军确实勇猛。”何六安立刻说道。
“我们重新比试!”
何六安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阿豺擅长的是骑射和摔跤,何六安惯用四两拨千斤之法,两个人一时间分不出高低。
人群中突然有人看不过眼了,乘何六安不察,瞄准他的手臂扔来一个石子。
英姑一看,飞身上前,打掉石子大声说道:“比武切磋最不耻的就是背后耍花招,没想到堂堂北狄,竟然输不起!”
底下人的都愣住了,英姑和闵行舟只站在外围观看,须臾之间就到了比试场中间,出剑挡掉石子的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阿豺看了英姑一眼,心想这茶商护卫已经不好对付,也不及此人的武功高,这些人果然不简单,如今晟朝不要他们,若是能为北狄所用,真是再好不过了。
心里的这个想法一旦形成,立刻就变了态度。
“刚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小人所为之事?”
人群中一个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
“拉下去仗责!”
阿豺对着英姑和何六安行礼,“在下输了,心服口服。”
英姑道:“人各有所长,若是比骑马射箭我们定不是阿豺将军的对手。”
“果然有大侠风范,我们可否交个朋友?”
闵行舟又挡在英姑身前,“她已经有我这个好友了,朋友多了容易花眼,我看就算了,再者我们是契约关系,就不要说什么朋友了吧。”
何六安睁着大眼睛看着闵行舟,他记得殿下说过,这次就是来和北狄人做朋友的,怎么送上门了,闵行舟却要拒绝?
闵行舟可不管什么这些,他只觉得这个阿豺看着英姑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不爽。
阿豺有些尴尬,英姑也不愿让闵行舟不高兴,但又不想惹北狄的将军不快,正愁着如何办的时候,却见大殿里的侍女走了出来。
“将军,绣图已经完成。”
阿豺吩咐:“去请王子过来。”
所有人都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上,吐延站在老虎椅旁看着面前的两幅图腾,一副是她的妹妹悦延前几日绣的,一副是卫婵沅刚绣的。
虽说悦延所绣的图腾更大,但是也花费了好几日的时间,可若说翟犬身上的纹路和眼中的神情,显然是另一幅和墙壁上长老们所绘的更像。
吐延一挑眉,“没想到阁下一男子绣功却了得。”
陈逾白说道:“我的这位小表弟绣功自然比不得晟朝的绣娘绣工好。”
吐延大笑,“哈哈哈,好呀,来人,安排他们住下,择日签订契约。”
北狄侍女将他们带到一处厢房,交代事宜后,就退了下去。
等侍女们走了后,闵行舟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虽说这里的厢房和我们晟朝的没法比,但总比一路上的客栈农家和帐篷来的强,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再简陋这里也是北狄皇室所住之处,自然比客栈好的多,陈逾白看着厚实的被褥和床铺,还有袅袅的熏香,窗前的桌案,又摸了一下温热的茶壶,想来随从的房间也不会太差,但今夜却又是忙碌的一夜。
“六安,等到夜深人静,选一个武功好的护卫去给秦善送信,就说可以前来了。”
“是。”
“带着你的人先休息去吧。”
何六安刚退下,阿豺就来了,“这几日我们北狄不太平,王子说今夜热闹热闹,几位先休息,傍晚我让人来领你们参加我们的篝火晚宴。”
陈逾白说道:“多谢王子款待,但我的小表弟不喜人多,今晚就不参加了。”
北狄人好饮酒,篝火宴会免不了杂乱,阿沅还是不去为好。而且在晚宴上,他还有要事办事,不能总是分心。
阿豺看一眼英姑,“那阁下可一定要来呀,宴会上我们比试比试投壶。”
“好。”英姑抱拳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