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仪犹豫着。
军帐外朔雪飞舞,地上覆盖一层冷白,泥泞土地被掩藏在雪里。
傅宝仪仿佛透过重重雪幕看见,沈渊庭一身玄服,年少恣睢,骑马越过长桥,脚下是堆积的尸骨。他眼底桀骜,弓箭如同满月,利刃划过雪中,似乎“嗖”的一声从她耳朵边穿了过去。
傅宝仪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知道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打扰他。
郑伯微笑,打断了她的犹豫:“夫人,老身为您带路。”
傅宝仪捧着杯热茶,艰难的在雪中行走。手心里的茶烫,烫的她心里也发紧。
终于,到了主帐。
傅宝仪敲了敲门,听见账里男人的声音“进来”。
傅宝仪莫名其妙有点慌。她想让郑伯随她一同进去,但郑伯却只是躬身。
宝仪缓缓吸了口气,撩开帐子。
一股木柴与油火燃烧着的热气扑面而来,把落在傅宝仪帽子上的雪花都融化了。她打量四周,这是一处宽阔敞亮的帐子,除了必要的桌椅,帐前还悬着一副地图,地图前摆放沙盘。
傅宝仪看见了那枚熟悉的长枪。冷刃正悬于木架中,寒光凛冽。
沈渊庭正看地图。他着便服,墨发高束,眉眼冷清,周身气场从容不迫。见到她,只是一顿:“你怎么来了?”
傅宝仪把手里热茶摆到桌上。这样的沈渊庭对她来说太陌生。傅宝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是送一杯茶,是郑伯叫我过来的。”
她太紧张,连“妾身”这两个字都忘了说,还把郑伯当做挡箭牌。
说完这些,傅宝仪就想走。
沈渊庭皱眉,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了低:“这么急走做什么?”
傅宝仪的心里狂跳起来。以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低头看着男人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指指腹上的茧子,那是拉箭太多才留下的。
“过来。”沈渊庭看着她,“瞧你在这儿呆了几日,脸儿都瘦了。”
他随意懒散坐于桌上,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
傅宝仪觉得自己的腿都在打颤。这样好丢人…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却不怎么敢看他的脸。
沈渊庭坐着,她站着,他却好像还是比她高一截儿。见宝仪的视线落在那副地图上,他便说:“这条河是固河,狄人在河岸对面驻扎。”
傅宝仪顺着他的话说:“那河这边,便是我们的队伍?”
沈渊庭盯着她,这么几天未见,她脸好像小了一圈儿,显得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更大了。离的这么近,他都能看见她耳朵尖儿上长着的细小绒毛,粉扑扑的可爱。
他随意嗯了声,手指便抬起来,捏着那小块嫩粉色的软肉。
傅宝仪像是被提着脖子的兔子,一下子僵住了。她往后躲了躲,觉得这样真的很影响他,就说:“侯爷先看地图吧,妾身就不在这里打扰…”
说完脚往后退。
沈渊庭捏着她的耳朵尖儿:“你急着跑去哪儿?”
他坐着,一条腿勾着她的腿,像把她这个人上了锁。傅宝仪的耳朵和脖子又慢慢,慢慢红了,她低着头,觉得痒。
她这副乖乖的样子太招人喜欢了,沈渊庭乐此不疲的捏着她的耳垂软肉,低了低头,用一种暧昧不清的嗓音低语:“以前怎未发现,你这样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