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去田里了,说要给地松松土,明天好种点儿菜。”
傅夫人在桌子上摆了粥与小菜,几张金灿灿的鸡蛋饼。宝柒肚子咕咕叫,拿起一张来就啃。
傅宝仪昨天睡得晚,有些着凉,胃里翻酸气儿。她只喝了点粥,一向爱吃的鸡蛋饼也没了吸引力。
傅夫人见宝仪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担忧道:“若是医馆里忙,就别去了,歇一天。太过劳累总归不好。”
“无碍。”傅宝仪胃胀气,打了个嗝:“我喝点药就好了。再说,有阿白帮忙,医馆里也不忙。”
吃了饭,傅宝仪慢吞吞的挪到医馆。
今天春分,忌看病,没什么人。
阿白从山上打了几只野鸡回来,兴高采烈送到傅夫人手上,说晚上有鸡汤喝。傅夫人留了两只母鸡下蛋,其余都交给邻居大姐帮忙杀了,除毛,晚上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傅宝仪一整天都不得劲儿,心神不宁,身上还懒。她关了药房的门,回家,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
傅夫人手艺一向好,如今得了空闲,光熬汤,就熬了整整两个时辰。鸡汤又鲜又美,在灯光下,油点子都是黄澄澄的。
傅宝仪肚子咕噜两声,洗了手,换上干净衣裙,坐在桌子前,捧着鸡汤深深闻了口香气儿,喝进嘴里,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股酸水儿从胃里涌了出来。
傅宝仪扔下碗,连忙跑出门去,扶着一棵树干呕。
傅夫人唠唠叨叨:“说让你歇一歇,就是不听。现在累着了吧?你那胃胀气的毛病总是不好,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难受过…”
傅宝仪小脸儿发白。她弯着腰,胃里难受,缓了缓,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
第56章
不, 不可能,她一直有防备,怎么可能有身孕?
傅宝仪脸色惨白, 嘴唇也失了血色。她接过帕子擦拭干净,虚虚笑了下:“没事,娘, 或许是昨夜着凉了。我喝些粥,睡一觉便好。”
傅夫人担忧女儿, 道:“娘去给你热些养胃茶, 你快喝了,去休息。”
“好。”
傅宝仪觉得身上有些力气,才站起身, 慢慢走到屋里,或许是该到来月事的时候,她胸口胀痛, 小腹微凉。到了榻上,宝仪睁着眼,手指攥着被角。
没事的。她想。
晚上却睡不好, 一直做梦,梦见男人骑在马上,弓箭拉满, 对准她。他眸光狠戾,松手, 那支银箭破空而来, 直直插.进她心口。他看着她的尸体,张扬大笑:“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宝仪心脏狂跳, 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布满汗珠,浑身疲惫,她坐起来,靠在床榻边,看着窗外一轮圆月。
月光清冷,像水似的。
到原阳来,已经五日了。并未有什么消息,也没什么人来打听。
若是沈渊庭来找,傅宝仪一定会听见风声的。
她重新盖上被子,脑袋缩进被子里,逐渐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傅宝仪换了衣服,伸着懒腰,觉得昨夜自己太杞人忧天。傅夫人端着碗白粥过来,关切问:“胃里可还难受?”
“没事了。”傅宝仪朝她一笑,接过粥来喝:“娘,我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