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梨既然收了那铺子, 便也没追问再三。
不问为何天锦阁就这么无声无息易了主, 不问他们触了谁的霉头,更不问, 其下的风起云涌。
江煦之说天锦阁不错, 叫她安心收下, 她只回了句好。
当看到那批冬衣被江煦之府中的人一批批送到铺子里时, 她正在拨算盘,想着如何赶工期。
瞧见一箱箱的冬衣被封在箱子中,才后知后觉回了神,有些失而复得的讶异与惊喜。
古川说那日瞧见天锦阁的小厮鬼鬼祟祟,尚未来得及招呼, 直接偷偷将冬衣运了出来,怕的就是回头与她仔细说了,不好骗了。
郁清梨忽然喊住要回去的古川,让他派些人将冬衣搬回去,毕竟已经做好了,一直放这边也没什么必要。
初九那天,郁清梨随着江煦之一道入了宫。
前些日子替皇后做的衣裳被她抱在怀中的锦盒里。
江煦之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要替她抱,郁清梨不肯。
其实这场宴会,江煦之来另有目的。
乌君国此次前来朝贡,江煦之被传召的目的就是负责接待的同时威慑对方。
郁清梨将衣物从锦盒中取出,对着坐在殿中的人一一展示。
那红色的襦裙,绞着黄边,裙面上是大朵大朵的蓝花。
惹的一众称赞。
皇后传她将衣服送近些,让她好好瞧瞧。
摸到手上时,忍不住连声夸了几句。
郁清梨说这衣服的成本花销不大,都城内人人都能穿的起。
这话却是让顾采薇皱眉,郁清梨这般,无异于当众挑衅。
她笑道:“既然不分贵贱,那不过就是寻常衣物,宫中娘娘们金尊玉贵,自然要上等的才配得上。”
台下有一人在瞧见郁清梨时,忽然面上一喜,原先正要鼓掌,顾采薇如此一说,那眉心忍不住拧了起来。
瞧见郁清梨根本不在意,只是笑道:“永乐郡主这话我不同意,衣裳好看,衬人,便是最得宜的,怎么还要分个高低贵贱?”
方言毕,忽然听到一阵掌声,她随着声音看去,倒是有些眼熟。
这人她见过。
那男子正是上次郁清梨和江煦之去找染料时撞上二人马车的男子。
江煦之却有些不悦,原来乌君国的王子就是他。
他见那男子盯着郁清梨,盯的目不转睛,面露不悦。
乌君国的王子忽然站起身,对着皇后一拜,道:“这位姑娘做的衣裳,我很喜欢,不知可否容我仔细瞧瞧?”
郁清梨点了点头,将裙子送去了跟前。
他摸到那衣裳时,仔细瞧了瞧,又对郁清梨做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容齐,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郁清梨回:“郁清梨。”
容齐点头,有些惊异:“清梨姑娘的颜色染的很妙。”
郁清梨稍显惊讶:“您也懂这些。”
容齐笑道:“乌君国最擅制衣,且不论身份尊卑,他们对于穿着上的革新远超你的想象。”
随后对郁清梨道:“衣服我看完了,不论任何方面,都很妙。”
那话没有作假,话里话外都是对郁清梨的赏识。
皇后极为满意,毕竟郁清梨挣了面子,也就是为大昭挣了面子。
回去的时候,那男子还邀郁清梨,若是有时间,说要去拜访她。
江煦之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声不吭。
归途时。
郁清梨没忍住夸了容齐两句。
“方才倒是真亏的他。”
江煦之冷淡的嗯了一声,又觉不够,道:“我瞧着也不过是捡了你喜欢听得话说罢了,一看便知图谋不轨,你还是少与他打交道。”
郁清梨偏头看向他的脸,笑了一下,问道:“你好像不高兴?”
江煦之背着手走快了两步,淡声道:“并未。”
途中遇到了个卖首饰的小摊铺,郁清梨走过去,好奇的拿起一串铃铛手环,使劲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