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信和觉得这丫头冥顽不灵,盯着她耳后根上的一颗红痣,往后退开半步,便沉声说话了:“天底下姚太太的确多的是,但我姚信和的太太只有一个,你要是连这点都拎不清,当初就别想着跟我结婚。”
沈倩觉得他跟自己说的完全就不是一码事,见自己掰不动他的胳膊,脾气起来,索性张嘴就咬了下去。
两人闹到陈大泉过来还没个结果。
沈倩昂着脑袋上了车,直到到达姚家老屋,她还是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姚信和先她一步下车,在外面伸手要来拿她的包,被沈倩哼的一声躲开。
姚信和神情不悦,再一次伸手去拿,沈倩还是不肯,两人于是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地上,一推一拿,最后一个没不在意,沈倩往前一摔,脑袋就那么径直撞在了姚信和的两腿中间,两只手因为失去平衡,还使劲抓着姚信和的裤子,动作打眼一看,有些不雅。
老太太等不及要见自己的大孙子,一早就带了女儿姚瑞兰过来,没想抬头看见眼前这一幕。
后面跟着的两个佣人一下也懵了。
姚瑞兰下意识捂住眼睛,小声嘀咕着:“妈,小和跟他媳妇儿也太不顾及场合了。”
沈倩这下撑起身子来,也知道他们这是误解了,连忙大声喊到:“奶奶,您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说完,她赶紧把手收回自己的口袋,使劲擦了擦,没想她这一擦,里头那条红色蕾丝内裤又好巧不巧地漏了出来。
这下不光姚瑞兰,老太太站在原地,脸色也黑成一片,垂着拐棍喊了一声“嗨呀”,转身就往屋里走。
沈倩急得耳朵从头红到尾,坐在车上,嘴里呜哩哇啦地喊着,“怎么办,都是你,你说你长这么好干什么,什么女人都往上贴,这都什么鬼东西啊,我刚才怎么没有扔掉啊!”
姚信和本来还沉默着,这会儿见沈倩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想着她到底还小,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只能低声劝到:“放心,奶奶和二姑都不是多嘴的人。”
他这话没错,老太太和姚瑞兰生来最要脸面,但后面那俩佣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等沈倩整理好情绪再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佣人口中建国后非法成精的母狐狸!
这个说:“什么!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在车上做那事儿被交警抓住了?被当成了典型,视频还循环播放?”
那个说:“什么!大少奶奶的皮肤那么白,是每天吸取大少爷的精气,九十一天之后她就要吃人,低于一米八的不要?”
最后一个最是过分,痛心疾首地说:“你们知道什么!我听说,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两个人在家里不分白天黑夜干那事儿,大少爷成天都不让大少奶奶穿衣服的,出来只准穿蕾丝内衣,还是红色的!”
第15章
沈倩站在原地,气得白亮亮的一口牙齿都在抖,搂着袖子,正想上前教训人,没想那头的人胆大包天,竟又继续感叹起来,“嗐,大少爷这都是人家小两口的私事,外少爷那才叫可怕呢,听说那里立起来只有五厘米,每次三分钟,在外偷腥,专挑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中年妇女。”
姚信鹏因为是私生子,进不了姚家家谱,所以他在家里也没有排行,佣人们平时喊他,大多是称呼一声外少爷。
他跟梁穗穗结婚那会儿,老太太送了一套泊海湾三百多平的顶层复式,听着洋气,其实跟犁山别苑根本没法比。
沈倩听见梁穗穗家里的丑事,心情一下子又舒坦起来。
她这人生来有点儿缺德,自己倒了大霉,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就爱从别人身上找点乐子,换而言之,就是幸灾乐祸,特别是自己讨厌的家伙,得知他们过的不好,那她的日子一下就又能过了,气也不喘了,阳光也灿烂了,已婚妇女的心情得到了安抚,豪门少奶的幽怨得到了纾解,事事顺遂,万物大吉。
姚信和倒是没她这么个倒霉心思。
他平时看待姚信鹏,就像看待一个玩意,没有半点关注,自然也就无所谓对比。
此时,他招手喊来家里的老杨,点名让那几个嚼了舌根子的签字走人,拍拍沈倩的后背,迈步就让她继续往厅里走。
姚瑞兰这会儿已经从卧室拿了见面礼重新出来,抬头见着沈倩,迈步向前,摸着她的手,轻声就喊她好孩子,神情温柔,目光中也隐约带着点儿遗憾。
姚瑞兰这次回国,一是为了丈夫的生意,二来,也是为了丈夫的侄女夏蓉。
夏蓉今年二十六了,平时一门心思搞作曲,跟成了仙似的,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姚瑞兰本想着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大侄子认识,只是没想自己来迟一步,姚信和跟沈家的姑娘已经确定了关系,听说结婚证都偷偷扯了,就等下个星期举行婚礼。
老太太得知女儿的心思,一时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之前是太着急了。
想来自己大孙子长相万里挑一,家世出众,就算工作能力差了点,但总归不缺姑娘喜欢,要是她那时能多等一等,让夏蓉嫁进来,说不定要比沈倩合适多了。
毕竟,夏姚两家背景相当,家里长辈也都认识,不像沈和平,隐隐有些瞧不起姚家的意思;况且,两个小辈年纪相仿,夏蓉还是正经硕士毕业,看着知书达理,不像沈家这丫头,看着圆润老实,其实秉性跳脱,成天勾着孙子胡闹。
沈倩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今天姚瑞兰回来,姚家几房的孩子齐聚一堂,连之前拒过沈倩婚事的姚信康都过来了。
姚信康坐在原地乖巧得很,见着沈倩了,还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大嫂”。
他有此反应,倒不是真被沈倩身上那一股社会主义好儿女的气势镇住了,他那是怕姚信和怕的。
姚信和刚回北城的时候,成天在青少年康复中心接受治疗,平时冷着脸,从来不跟姚家的小辈说话。
姚信康那会儿跟姚信鹏关系不错,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堂哥抢了自家好友的位置,加上他妈乔丽芸整天挑唆,于是时不时就要给姚信和找点麻烦。
可姚信和是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对姚信康这种小打小闹压根提不起兴趣,看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似的,直到后来出了沈倩的事儿,姚信和的戾气才被挑起来,当天晚上拿刀子把姚信康给捅了,不光捅了,还割下他腿上的一大块肉,一边往他嘴里塞,一边冷漠地问他,好吃么。
姚信康第二天伤口发炎,发烧了整整一个星期,自那之后,再不敢跟这个堂哥独处,姚家小辈,也再没有人敢跟他主动说过话,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心怀恐惧。
沈倩不知道自己初中时的那一场意外还有姚信康的参与。
她往大厅里一坐,见他看着自己目光恭敬,心里还觉得他是被自己这个长嫂的伟大气质感化,心情舒畅,坐姿端庄,再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的梁穗穗和陆曼,她又“切”了一声,旧态复萌,对着空地翻了个清新脱俗的白眼。
陆曼会出现在姚家家宴,其实不算新鲜事。
她当年毕竟实打实地救过姚信和,自己父母十几年没找着,孤苦伶仃的,会哄老太太开心,找了个男人又是海外著名资本家,来姚家就跟回娘家似的,十分有脸面。
可沈倩对她一向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