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确实,吃不下去。
茶茶抬头,撞进一双比乌黑的眼眸,她有些心虚,声音天然带着点娇嗔,“吃不下嘛。”
于故是心疼的,茶茶性子比较娇,虽说有些逆来顺受,但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沈执这次强人所难,她定是和他撞的头破血流,吃了不少的苦。
“没事,这段时间好好养回来。”
说完这句话,于故捂着嘴弯腰咳嗽了几声,嗓子里的瘙痒感才好上稍许。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缓解了他脸颊上的温度。
他的皮肤本就比常人要白,被风吹过,好似更贴近清冷皎洁的月色。
茶茶紧张抓着他的手,“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于故不动声色,轻声掩饰了过去,“一点小感冒。”
茶茶不信他说的话,他肯定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才会感冒。
“你吃药了吗?”
于故乖乖点头,“吃过了。”
茶茶稍稍满意,又说:“刚刚你是不是已经睡了?又被我按的门铃声吵醒。”
于故温柔无害地说:“没有。”
确实没有,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开灯,想与宁静的黑夜独处。
茶茶偏觉得他这是为了让她安心而扯的谎言,她问:“叔叔阿姨不在吗?”
于故用拳头抵着唇畔,偏过脸,又咳嗽了两声,“他们上班,最近忙。”
茶茶说:“那你不是没人照顾了吗?”
于故貌似迟钝了一下,然后轻轻抿起浅淡的嘴角笑了笑,“我二十多岁了,已经是个成熟男性,能够照顾好自己。”
茶茶认真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用牙齿咬咬下唇,往往自己把自己咬疼了才反应过来,她说:“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于故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笑容好似比今晚的月色还要美丽,他说:“好啊,留下来吧。”
茶茶磨磨蹭蹭松开他的手,她还没忘记哥哥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跑过去,“哥……”江州这个保驾护航的工具人当的倒是不错,从头至尾没发出声音,藏在黑夜里,当个隐形人,看着小两口腻腻歪歪,牙齿有点酸。
放在之前,江州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他说:“确定要在他家睡?”
茶茶点头,“要。”
江州皱着眉,不情不愿道:“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茶茶想了想,“好,你跟妈妈说,明天中午我和于故都回家吃饭,还有户口本!记得让妈妈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我。”
江州刚才什么都听见了,他提醒道:“户口本在老宅主卧的保险柜里。”
归他们的父亲管。
茶茶鼓起来的气一下子就被戳破,她拧着秀气的眉毛,“那我明天问爸爸要。”
江州随她高兴就好,父亲应该也不会让她胡来,不过不排除为了哄她高兴,就昏了头,把户口本给她让她明天就去结婚。
“那我回去了。”
“哥哥。”茶茶犹豫几秒,指着他的头发,“刘海该剪啦。”
江州停顿半晌,神色柔和下来,“明天你陪哥哥去剪。”
“好。”
茶茶早就已经熟悉了于故的房间,他的衣柜里还有几件自己以前穿过没拿走的衣服,只不过她把衣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睡衣。
于故把自己的睡衣找出来,递给她:“穿我的吧。”
茶茶略嫌弃,“你这套不好看,而且好大啊。”
袖口比她的手还要长,裤腿也在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截。
于故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那你要穿现在这身衣服睡觉吗?不难受吗?”
茶茶翻身坐在他的腿上,太久没这么亲密,神情羞怯,有些不自然,她说:“那我穿着你的衬衫睡吧。”
于故挑眉,“裤子呢?”
茶茶搂着他的脖子,羞愤恼怒,“不穿了。”
于故拍拍她的后腰,“也可以。”
茶茶又从他腿上爬起来,“你的感冒药在哪里呀?”
“抽屉里。”
“有热水吗?”
于故握住她的手腕,“别折腾了,晚上吃过药了,不用再吃。”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透着病弱的美感,他绝口不问这些日子沈执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于故的内心已经被现实狠狠撕裂过几回,撕裂过后趋近死寂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