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回答,反问他:“你是谁?”
贺兰砜:“我是来带小将军走的。”他紧了紧手指,露出威胁神情。
不料那士兵盯着他看了片刻,脸上却掠过一丝喜色:“我晓得你!你是绿眼睛的高辛邪狼!”
贺兰砜:“……小将军跟你们说过我?”
士兵缩着脑袋,躲避凶猛的烈风,指着另一个方向:“小将军和圣象去王宫了。”
贺兰砜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但确实有一丝忙乱中的窃喜:“多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两个士兵挥动手中长枪指向王宫,大喊:“去吧!快把小将军带回大瑀!”
贺兰砜不再迟疑,勒马回头,在风暴稍稍止歇的片刻里穿过倒塌的林木,往王宫飞奔而去。
赤燕王宫外,四头圣象放慢了脚步。木旦背上坐着岩罕兄妹与靳岄,大象身躯巨大,赤燕王宫的士兵已经发现异样,吹起了号角。
岩罕和玉姜都是赤燕人,立刻感到了畏惧,岩罕命木旦停下,扭头看靳岄。靳岄指着宫墙的一处:“撞过去。”
只要撞破那里,就可以救出岑静书。
岩罕:“那是赤燕的王宫!”
换作以往,靳岄可能会想出九十九种说服岩罕的方式。他知道自己脑子转得快,舌头也灵活,相处多日更是已经摸清楚了岩罕的性格,不然也不会选择这对兄妹来实施计划。
但如今坐在圣象背上,坐在这雨僝风僽的密林中,他忽然不想再用任何智计。圣象脱困而出的那一瞬间令他心情爽畅,在一瞬间竟然想起了与贺兰砜骑马在驰望原上奔驰的日子。那是无可名状的自由和快乐。
靳岄盯着岩罕,微微一笑:“你还能回头吗,岩罕?”
岩罕脸色发白,嘴唇蠕动。靳岄继续道:“你劫走圣象,破坏象宫,已经不能再当奉象使。你们无路可去了,岩罕,玉姜。撞过去,狠狠撞过去!”他指着被暴雨打湿的宫墙,感觉自己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有力——“撞碎这一切!像人一样,光明正大在这世间活下去!”
圣象奋起长鼻,长声嘶吼!岩罕还在犹豫,玉姜却从靳岄身边蹿了过去,双手同时在大象耳上一拨——
木旦往前疾冲!
紧随其后的三头大象蹄声如雷,长嘶之声接连不断。守在王宫周围的赤燕士兵不敢对圣象下狠手,举着长枪、铁刀踟蹰不前。终于在圣象靠近之时纷纷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