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没多少什么,问她:“这两日,那些人还有去打扰你吗?”
唐若摇头,“没有的。”
可近来,她身边总有些超乎寻常的事情发生,比如在电梯停到她家公寓没有的层数,天黑出门总会有迷路,半夜大门被什么东西拍得哐哐大响。
但每次,她还没来得及害怕,一切异象又都消失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同桌送给自己的玉葫芦在发烫。
她哪里不明白是岳华在帮自己避开那些非人的灵异存在,虽说心里对这些事有点发毛,可作为目睹过更加恐怖存在的人,这点小case,她还能hold,不需要让同桌担心。
甄善见她眉眼精神气饱满,就知道她这两日过得还不错,便点点头。
很快,出殡时间到了,甄善跟着过去。
黄昏时间,墓园大部分宾客都已经离开了。
岳家爸妈见女儿还站在余柏的墓前,脸色虽平静,但背影却格外萧条(?)。
两夫妻对视一眼,沉沉叹了一声。
岳妈妈走过去,轻声道:“华华,我们该回去了。”
甄善看向母亲,“妈,我还想留会儿,您和爸先回吧。”
“这……”
“没事,让王叔留下待会送我回去就行。”
岳妈妈见她坚持,想劝又怕让她心里更加难受,无法,只能不放心地嘱咐王叔几句,才跟丈夫离开。
甄善转眸,看向余柏,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余柏绕到王叔后面,抬手,将他劈晕,送他到车里休息,“王叔,冒犯了。”
对于这个一直善意对他的长辈,余柏还是很尊重的,将人安置好,挥手,在四周布下结界,免得有些不长眼的邪祟打扰到他,这才回到甄善身边。
她伸手,掌心的玉镯慢慢悬浮起来,甄善缓缓结了一个法印,红唇轻启,空灵悲悯的经文在寂静的墓园中响起,“临命终日,得闻一佛名、一菩萨名、一辟支佛名,不问有罪无罪,悉得解脱……”
一丝金光注入玉镯中,它剧烈地晃了晃,原本镯身上黯淡的地方渐渐消失,整个玉镯变得晶莹剔透,一抹柔和的魂魄慢慢凝聚在他们面前。
她眉眼执念消散,脸庞不再蜡黄干瘦,娴静温柔,看着余柏的眸光很柔和,也溢满愧疚。
余柏愣住,从记事起,她就从未见过这么平静慈爱的母亲,如今……
他声线微哑,“妈。”
余母抬手,想触碰一下儿子,又顿住,缓缓放下,叹息一声,“柏儿,妈走了。”
余柏抿了抿唇,却只能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余母看向甄善,笑得慈爱,“嗯,我相信,小华,谢谢你。”
甄善摇头,“我应该做的。”
接引冥蝶落在余母肩膀上,她真的要离开了。
她眼眶红了红,满是不舍的眸光落在余柏身上,可张了张唇瓣,却只有两句,“对不起”和“好好的”。
她这个母亲,这些年忽视儿子太多,欠他的也太多,更从未好好跟儿子说过一句话,临了了,心里只剩下后悔和愧疚。
但,余母感激地看了甄善一眼,有她在,柏儿应该会幸福的。
她能做的,唯有祝福而已。
余柏眸光微颤,沙哑着声音,“妈,我从未怪过您,您一直都是我最敬爱的母亲。”
余母想哭又流不出眼泪,她魂体渐渐透明,直至随着冥蝶消失,都没再说话,只余不舍和欣慰的慈爱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