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棋一看便清楚这是什么,脸色一瞬间有些沉重。他定了定神,对白杰布说:“你立刻撤走,让所有人继续往外撤离,最好离开这里二十公里之外。这里交给我,我来拆弹。”
白杰布抬头看他一眼,平静地说:“你的胳膊有那么长吗?”
关棋知道忽悠不了他,只得实话实说,“这颗手提箱式核弹做得很粗糙,性能很不稳定,稍有差池就会泄露出来,让周围受到核辐射。我们没有任何防护装备,到时候肯定要暴露在辐射中。我现在走不了,你却能离开,何必无谓地牺牲?”
白杰布淡淡地道:“如果不拆,任它爆炸,核污染波及的范围有多广?带来的损失有多大?如果我拆掉它,即使会有泄露,可能造成的核辐射又有多大?”
关棋一愣,随即如醍醐灌顶,“对,你说得对。如果拆掉它,让它无法爆炸,即使有核泄露,危害也小得多,很容易清除,那咱们的牺牲就是有价值的。白大队,我告诉你要怎么做,你拆吧。”
“好。”白杰布根据他的指示,先用对讲机呼叫远处的警官,让他从那些坚持不走,停在警戒线外面看热闹的驾车人士那里征用他们携带的修车工具箱,全部送过来,然后再从中选出合用的工具放到手边。
手提箱中鲜红的计时数字不断跳动,一秒一秒地减少,让局外人看上去触目惊心。身在局中的白杰布和关棋却格外冷静,一点也不慌乱。
实际上,关棋踩着地雷的那只脚已经麻了,却硬撑着岿然不动。他用平板电脑对准核弹,将图像放到最大,仔细研究其中的结构,又戴着蓝牙耳机,与益州那边的拆弹专家随时保持沟通,有条不紊地讨论拆弹步骤。
这时,已经有专门过来报道雪顿节盛况的记者和前来拍摄的摄影爱好者们将现场情况透露出去,或是发到网上的社交媒体,还有一帮出来游玩的富二代放出无人机,开了直播,很快就吸引来大批网民,对此事非常关注。他们并不知道现场有核弹,只听说出现了不明爆炸物,还以为只是普通炸弹,现在离得这么远,自然都不害怕,只有好奇与兴奋。因为警力严重不足,要把人都拦在警戒线之外就已经很勉强了,所以没人拦着他们放出无人机,也无法封锁消息。
正值中秋佳节,这件与众不同的大事件迅速在网上得到传播,远在北方拍戏的白桑吉也很快就知道了。他坐在片场,通过平板电脑看着网上的直播,脸上满是忧虑,脑海中已经迅速与白杰布取得联系,了解了其中的详情。因为关棋也在其中,所以关栩也担心不已,与他一起观看直播,无心拍戏。刘溍得知情况后,体贴地给两人放了一天假,把其他人的戏份挪上来先拍。
关栩虽然沉稳,但对于这种至亲之人生死攸关的情况仍然有些慌乱。他低声问白桑吉,“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白桑吉肯定地回答,“嗯,有我哥和你哥在,他们会成功拆弹的。”
关栩的心情才好一些,渐渐定下神来,看着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情况的直播。
很快,为避免有网友认出是核弹,从而引起公共恐慌,网警强行关闭了有关此次事件的所有直播间,同时在网络上清理了相关视频和帖子,只留下官方公告,“据悉,有一小撮犯罪分子企图在查果拉草原制造恶性恐怖事件,破坏联邦节日,现在已被警方提前发现,正在积极处理,目前无一伤亡。”
关栩坐立不安,起身出去打电话给家中长辈,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但此事严格保密,他的长辈只让他稍安勿躁,静待消息,并没有说出相关情形。
白桑吉收起平板电脑,直接打电话给闻洛桑,略显焦急地询问白杰布和关棋的情况,想要知道他们的安危。闻洛桑也不敢说太多,只告诉他,两人目前都安然无恙,让他不要着急,然后就表示指挥工作很忙,匆匆结束了通话。
白桑吉叹了口气,皱着眉离开片场,回到酒店,一直闭门不出。他一早就去拍戏,连早餐都没吃,回来后也没去餐厅,仿佛难过得食不下咽。他的两个助理都明白他的心情,于是尽职尽责地帮他点餐,然后送到他的房间,劝他多少吃一点。白桑吉很无奈,只得勉强拿起筷子。
这时,离爆炸时间只剩下五分钟。关棋与益州警察厅、联邦警察总部的拆弹专家进行多方讨论后,已经确定了拆除引爆器的步骤。白杰布准备好工具,开始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