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情绪,她也对萧衍说:“是我自己自作主张,非要弄个清楚。”
“我想帮得上你的忙,不希望你有事。其实,我没有那么好奇,也可以不必告诉我更多……只是没办法放弃找能解这蛊毒的法子。既然是毒,总归有办法的。”
萧衍抬头看一看傅新桃,压低声音:“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傅新桃咬唇:“我……”
她的那些猜测要一一说给萧衍听吗?
萧衍看出她犹豫,不逼迫她,兀自道:“我是被下毒的,你肯定猜到了。”
“对方既然下毒于我,无非想取我性命,我活了下来,事情便不会轻易的结束。我为何接任这锦衣卫指挥使,你如今想必也猜出几分大差不差的原因,进而能对我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做出些推测。”
傅新桃瞠目结舌,为萧衍如此直白说出一切。
确实,这些她此前都已经猜到了,却同样从未打算和萧衍对峙。
现在这些一一被摊开来说。
傅新桃忍不住暗暗叹气,这要她怎么继续在萧衍面前装傻?
“我只知道这么多。”她慢吞吞道,“对于我来说,知道这些也已经足够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追问到底。是我之前说过的,你有你要做的事,我有我的。”
“就是心疼你。”
越说傅新桃声音越低,“这么多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帮你分担一下。”
萧衍只道:“你想帮我找出解毒的法子,也是分担。”
“其他的那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得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的。”
傅新桃小声说:“那也还是心疼。”
执拗的话使得萧衍嘴角微翘:“年年妹妹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傅新桃:“……”
飞快看一眼萧衍,她稍稍别开脸:“你别这么喊我。”
萧衍问:“为什么?”
傅新桃咬唇道:“……怪别扭的。”
她哪儿敢告诉萧衍,小时候不觉得,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他再这么喊她,她就不争气的受不住,几个字听得骨头都酥酥麻麻。被他晓得,她当真又能羞死过去。
萧衍见她耳根都红透了,压下笑意:“有吗?我觉得挺好的。”
“你喊我哥哥,我喊你妹妹,扯平了。”
傅新桃自认为凶巴巴瞪一瞪萧衍:“以后只称呼你萧大人,可以了吗?”
萧衍轻笑一声:“年年妹妹随意。”
傅新桃:“……”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欠揍!
“刚回京都那会儿,你故意冷着我,是不是以为那么做我就不会对你的事情感兴趣了?”她盯住萧衍自顾自说,“可惜我们打小认识,一起长大,我根本做不到随随便便对你不管不问。”
起初确实想过冷着她一点,也许可以让她知难而退,放弃深究。
但又清楚她不是这样肯随便放弃的性子。
很快他就改变心思了。
有朝一日若得幸平安健康,这般冷着她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又假如剩下的时间并不多、只有这么多,与其让她后来遗憾懊悔难过,不如让她多几分快乐。这样倘若有一天仍记得他,也好歹能回忆起一点愉快的事情。
这份心思,萧衍自己压在心底。
他温和对傅新桃道:“那时是我不对,你关心我,我不该那样对待你。”
萧衍语气软下来,傅新桃只会比他态度更软。
她小声说:“我不是责怪你。”
“只是如果出于这样的目的,我觉得没有必要。有些事,尤其是你的那些事,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但不要打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名义故意疏远我们,好不好?”
萧衍轻撩眼帘:“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名义?”
傅新桃轻咳一声道:“比如我会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之类的……”
“真的为那个人好,应该是全心全意的支持、陪伴和信任,是不做伤害那个人的事情,而不是冠冕堂皇用为那个人好的名义,实际上却做尽让人难过的事,说尽让人伤心的话,对不对?”
萧衍便明白傅新桃的担心忧虑。
他含笑应声:“对。”
傅新桃悄悄松下一口气。
萧衍会这么说,等于许下承诺,不会做那样的事。
“所以——”萧衍话锋一转,又说,“年年妹妹如果希望我好,便不要太为我的这些事担心焦虑、伤心难过,不用总想帮我,这样很容易让我分心。我自己会有分寸,你要相信我。”
傅新桃感觉萧衍之前说得那么多话,都是为了这一段。
她想一想,问:“包括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