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热闹到此也很快散了。
医馆内,杨正安认真对傅新桃说:“幸得师妹识破他们的诡计,多谢了。”
傅新桃笑:“光谢我么?最开始站出来的可不是我。”
几分调侃令杨正安脸上一红,他转身拱手对邢丽春鞠一躬:“多谢丽娘。”
邢丽春别开脸,嗤笑道:“你就是个笨蛋。”
杨正安却笑一笑说:“方才我确实笨,不知所措,全靠你们帮忙。”
又有杨正安的熟人前来祝贺医馆开张,药僮进来喊他。
他转而出去招呼客人。
邢丽春淡淡看一眼傅新桃:“里边喝茶罢。”
话音落下,她转身往里面去,傅新桃便抬脚跟在邢丽春的身后。
杨正安平常依旧住在东梁河的宅子。医馆除去前边的大堂是看诊抓药之处外,里面几个房间,有的用来安置病人,也有两个是用来自己休息或招待客人喝茶的。
邢丽春带傅新桃到其中一间屋子。
医馆里自然没有请伺候人的丫鬟婆子,春雨和秋杏机敏为她们端水倒茶。
自个师兄和邢丽春之间关于感情的事,傅新桃以前没插手,现在更不会有意八卦追问。这是他们的事情,只要邢丽春不会故意害她师兄,她不觉得有必要多嘴。
但她看着,邢丽春并未真正接受她师兄。
许因邢丽春惦记为父报仇,那毕竟是一件大事,压在心上便无心想别的了。
不知傅新桃心事的邢丽春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她喝下一口茶,终是朝傅新桃看过去,率先开口:“我没有肖想萧衍。”
出声却叫傅新桃差点被茶水呛到。
傅新桃看着邢丽春,哭笑不得:“邢小娘子为何同我说这个?”
邢丽春说话十分的直接:“我听杨正安说,你和萧衍自幼相识,相伴长大,关系不俗,怕你之前听到外面的传言,对我有些误会。总之,我从未肖想过萧衍。”
“我企图刺杀萧衍那天,听说你也在场,都瞧见了。”
“后来知道是我误会萧衍,他没有计较,留我一条命,我欠他一份恩情。”
“不过这份恩情,也算还回去了。”邢丽春看着傅新桃说,“虽然不能告诉你更多我的事,但你不必认为我和萧衍有纠葛。我就是有一天和你师兄有什么,也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你尽可放心。”
邢丽春信誓旦旦。
傅新桃觉得,一时不知应该心疼萧衍还是心疼她师兄才好。
尤其是邢丽春语气很认真。
这个人正儿八经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和萧衍有感情纠葛。
傅新桃没忍住扑哧一笑:“邢小娘子怎得这般可爱?”
似乎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词形容过,邢丽春不可置信般拧眉瞪着眼。
傅新桃压下笑意:“我知道的。”
“你和萧衍之间是误会,你们之间没有感情纠葛,这些我都知道。”
邢丽春微讶,继而恍然:“萧衍告诉你的?”
傅新桃没有否认,不过她粗粗解释道:“原本是担心他安危。”
邢丽春又看了一眼傅新桃。
她略略沉吟,眉眼舒展,轻笑一声:“当真是错看了。”
这是在说错看萧衍。
只是,邢丽春也没有打算深聊下去。
傅新桃同样不准备谈论这些,笑着问邢丽春:“邢小娘子在京都住得习惯、吃得习惯吗?好在京都各种菜式的饭馆都有不少,各地的正宗菜许多都吃得到,想念家乡的时候,好歹能解个馋。”
这样的话题无伤大雅,会意的邢丽春和傅新桃聊起家乡与边关的风土人情。
两个人如是一边聊一边喝得几盏茶,关系也不似最初僵硬。
·
交浅言深是大忌。
傅新桃和邢丽春都懂得这个道理,谁都没有谈太过私密的话题。
虽然聊得都是些琐事,但从邢丽春的谈吐里能意识到她毕竟是将军之女。
邢家变故使得她多少落魄,可一身傲骨仍在。
在医馆待了一个多时辰,未免耽误他们正事,傅新桃便乘马车回傅家了。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底下的人上前禀报:“小姐,宫里头来了人,一直在前厅等您。”
傅新桃听言,蹙眉道:“怎么没有派人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