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气,“寡人不举还要浪费时间跟你睡觉,早知道这样寡人就不来了。”
穆娴掩着嘴笑,“还要女人吗?”
我赶紧摇头。
穆娴托腮,“那还不睡。”
我立刻闭眼,难过还是难过的,难过后又想到秦宿瑜,我不举了,这混账岂不是成真太子,都不用篡位了,我怎么蠢成这样……
耳边忽听轰隆声,我眯着眼睁开,恰见秦宿瑜手提着剑站在床前。
我一惊,忙缩到穆娴怀里,抖着声道,“你,你干什么?”
秦宿瑜从我脸上转到我身上,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父皇?”
我一颤,死命抱着穆娴的胳膊道,“皇,皇儿乖。”
穆娴扯开我的手,下了床朝外走,“殿下温柔点,陛下小胳膊小腿,经不住折腾。”
我探脚也想下地,“爱妃你别走……”
秦宿瑜一剑插在枕头边,低身靠近我道,“儿臣过来认亲,父皇往哪儿跑?”
我急忙缩进墙角,头往旁边偏,穆娴那个没良心的果然跑了,我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笑道,“寡人,寡人尿急。”
秦宿瑜阴着脸瞪我,“儿臣的炎铁师要三百石粮草,父皇扣下了二百五十石,是觉得他们个个不用吃饭就可以打仗?”
这事是我做的,反正他的兵又不听我的话,我干嘛要养着他们,有本事自力更生啊。
“不是寡人扣的……”
“圣旨是鬼下的?”秦宿瑜那脸都快拉的比驴脸还长了。
我当然死不承认,“寡人只是照着太傅的话去做,你不能平白污蔑寡人。”
秦宿瑜屈膝跪到床上,拉我手道,“既然父皇是被冤枉的,那就随儿臣去和谢太傅对峙。”
傻子才去对峙。
我赖在床上跟他挣,这龟儿子力气大的快要将我提起来。
“……夜半三更擅闯私宅不合规矩。”
秦宿瑜哦一声,一下子将我拎下床,“父皇这么善解人意,不如替儿臣再写一道圣旨,炎铁师等不及,儿臣……”
他说话停了,眼睛定在我胸前半晌,他忽然又把我丢回床,面色古怪道,“写圣旨。”
我屈辱的揪住被子,“放,放肆!”
秦宿瑜皱起眉,寒着脸道,“父皇未免太任性,闹着玩也得有个限度,要是把大陈玩没了,可别怪儿臣没提醒你。”
他在警告我。
这狗杂种在警告我。
“寡人明日再写也一样,现在是睡觉的时候。”
秦宿瑜拔出剑插回腰间,他脱掉靴子上了床,十分自然的躺下来,自然的就像这里是他的寝殿。
我抬脚踢一下他,他没反应。
我又踢了一下,他张手捏住我的脚,侧着眼道,“父皇不睡别人还得睡,扰人清梦小心天打雷劈。”
我暗骂他狗贼,“这里是寡人爱妃住的地方,你睡这里他们到时候瞎传,寡人的脸往哪儿放?”
“儿臣是和父皇同眠,他们要说也是说咱们父慈子孝,”秦宿瑜晃晃我的脚,面带嫌弃的扔开。
他娘的!
我恨不能一刀砍了他!
“寡人不喜跟人睡一起。”
秦宿瑜说一声“好办,”他坐起身道,“将圣旨写好,儿臣立刻离开。”
我呕一肚子气,咬着牙道,“寡人写就是。”
秦宿瑜当即下床,整好以待的站在床边等我下来。
我故意墨迹起来,“你出去等寡人。”
秦宿瑜眼皮一掀,“儿臣来时叫人去谢府请谢太傅,若您不颁圣旨,谢太傅估摸一炷香功夫就能到。”
谢弭这人阴阳怪气,他当我老师这些年,我没少挨过批,要说这世上除了我父皇,也就他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蠢材了,我倒不是怕他,仅是他能替我兜事,就像御史台言官说的,我能高枕无忧,全赖有一个谢太傅帮我周全所有,这话对也不对,谢弭是能掌控全局,那也得我无所事事,才能现出他精明强干。
当然这话我不会往外说,我怕被起居郎记下来,到时候史书上不仅骂我没用还得添上一笔无耻。
我草草披上外袍,慌张道,“寡人现在就去写!”
可怜我还没把和春殿的床捂热,就被这厮给撵了出去。
御书房灯火通明,我进去的时候,周欢已经在给我研墨了,秦宿瑜就站在桌前冷冷的注视着我,仿佛我不给他圣旨,他就要用眼神杀死我。
我缩一下脖子,老实的铺开纸面,提笔沾墨,斟酌着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