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摔下马车的小厮磕破了脑袋,流了一地的血,好在他运气好,旁边恰巧有个医馆,老大夫惊闻门外事变,主动出来替他查看了伤势,并无大碍。
小厮起身谢过大夫,留了银钱,便顶着脑袋上的伤跑回马车,向车里的主子告罪。
北辰泠见他摔得凄惨,扑了一身的灰,脑袋上刚包好的纱布还浸了血渍出来,便没有苛责他,只道回去之后让府里的大夫给他开点药,然后示意婢女扶自己下车。
今日她偷偷出来未带侍从,这马车她是不敢再坐了,此处距离王府已不算远,便走两步路回去好了。
小厮牵着马车跟在她们身后,北辰泠走了几步,心里的恐慌渐渐散了,这才又回想起刚才救了自己的人,一个戴了半边面具的怪人。
她转头问身旁婢女:
“芸儿,方才那灰衣公子管那黑衣公子叫什么?”
那二人谁也没有留下姓名,要想怎么称呼,当真不易。
芸儿闻言,努力回想一番,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好像是‘林千户’。”
刚才事态紧急,谁有心思在意这些旁的事情。
北辰泠“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另一边,林傲雪和郭文成并肩走回客栈,店小二一个劲儿地朝林傲雪道谢,刚才若不是林傲雪一展身手,他定然是第一个被马车撞上的人。
那样一辆马车冲过来,他怎么可能扛得住,想来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林傲雪至始至终面无表情,身上甚至还隐隐透着一股煞气,打发了店小二后,让掌柜的开了两间上房,林傲雪与郭文成说自己有些累了,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郭文成对连傲雪煞气冲天的样子早已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长途跋涉本就疲累,又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体乏倦怠实属正常,故而也没有留林傲雪在外吃饭,只说待会儿让小二把饭菜给她送过去。
林傲雪回了房间,一把关上房门,后背抵在门板上,一手扶住脸上的面具,一手攥紧了拳头,眼里像是罩了一层寒霜,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杀意和仇恨。
“呵……可真是巧了。”
她没想到,竟然刚回京城,就碰见了北辰泠。她不敢保证,如果自己再走晚一点,会不会怒气冲霄,当场拧断那个女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