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又问。
吴南世面上无波,看起来平静极了:
“人生在世,总不能处处都遂了别人的愿,既与人结仇,吃些苦头也在所难免,往年属下家中家道中落,债主寻到家门口堵着闹事,喊打喊杀,属下本该在那时候死了,侥幸逃得一条贱命,便悟出一个道理,这人呐,还是本本分分得好,越是心存贪念,则越容易迷失自己,就算做个老实人被人害了,纵使冤屈,心里总归是没什么放不下的东西。”
林傲雪看着吴南世,后者说话的时候脸上神情极为淡然,没有笑,也没有悲伤,好像真的看淡了荣华,也看尽了世态炎凉。
林傲雪呵的一声笑了,她摇了摇头,对吴南世道:
“吴督军此言不无道理,但人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若在不违本心的前提下,能得到本属于你的权宜,你才能更有底气维护秩序和公平,吴督军觉得,本将说得对不对?”
吴南世抬起头来,看着林傲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出一口气,又后退一步,作了一个长揖,叹道:
“多谢林将军赏识。”
林傲雪起身,上前将之扶起,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吴督军是个有才学的人,本将希望吴督军能在军中一展身手,至少,也该让吴督军遭遇之事,在军中少些才好。”
吴南世长出一口气,脸上总算见了些笑:
“林将军大德,属下自当竭力。”
林傲雪点了点头,又转向一旁静立的陆升,言道:
“陆升,你去军医营将你上回落水之后吃的药给吴督军捡几幅,先把身上的毒压一下,待之后找来云医师,再替吴督军施针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