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驾驶位的帝国虫几乎呕出一口血,他从未见过如此粗暴、野蛮、不讲战术的作战方式,更可气的是这台飞行器本身更适合轻便赶路、并未配备相应的战斗外设,所以竟无法进行强有力的反击,只好将速度调到最大,试图将拦在前方的敌虫统统撞飞。
叶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即飞身而出,脚尖轻踩仍斜插在主控室外壁上的光子剑,在高速运行的飞行器顶棚稳住身形,眯起眼握紧手中的光子匕,毫不费力地掀起被紧密焊接的合金挡板,瞬间切断了它的能源导线。
他们一行虫其实运气很好,在叶泽身受重伤、其余军雌战力不强的情况下,没有与杀尽三支驻军队伍的特殊护卫正面相对,而是遇上了作为压轴独自离开的雄虫研究员。
这位研究员久居实验室,在体力和战斗力上都比训练有素的雌性逊色很多,进行了短暂挣扎后极其无奈地束手就擒。
帝国在处理与雄性相关的问题上与联邦的主流态度存在很大差异,这也导致了历史上的旧帝国分裂为如今两个敌对政权,而帝国雄虫即便身居高位,也惯于忍耐同等级雌性的强大威压,因此拥有许多联邦雄虫通常不会掌握的技能,诸如察言观色、曲意奉承。
被掳获的科研员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为了在敌对军雌面前博取一线生机,先是十分敏锐地辨认出叶泽的中心地位,随后颇为乖觉地向正在搜查飞行器的对方坦陈道:“不要杀我,我知道很多信息——你的同伴被关在武器舱里。”
叶泽手上正在进行的动作一顿,立即指令站在舱室门前的战士按下启动舰,同时一把提起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帝国雄虫,像丢沙包一样毫不留情地将他摔进门内,同时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他的反应,避免吸入可能出现的有毒气体。
——干,谁说联邦雌虫珍爱雄性的?!明明也跟帝国那群怪物没有差别。雄虫科研员虚弱地咳了几声,心中腹诽不已,挣扎着靠在冰凉舱壁上急促喘息。
由于特殊设备往往需要在低于常温的状态下妥善保存,被开启的舱门内霎时捅出淡淡的白雾,叶泽向前一步,深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立即俯身轻轻拍了两下正在冷库内蜷成一团的好友,一向沉静的声线此刻有些沙哑:“南明,醒一醒。”
失踪已久的信息员没有回应叶泽的低声呼唤,他脸色青白,眼睫和眉梢凝结着细小的冰珠,显然早已陷入深度昏迷。
从眼前呈现的情况来看,这只平日爱说爱笑、开朗大方的雄虫曾在昏迷前数次尝试突破紧闭的舱门,因此导致了甲片尽数断裂,伤痕累累的指尖也结满了淡红色冰珠,显得狼狈不堪。
在他身后,被同时掳走的直行军战士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也都被刺骨的寒冷冻到失去意识。
叶泽示意驻军战士将昏迷的同僚们抱出武器舱,拨出通讯时的脸色极其阴沉,直将一旁诚惶诚恐、忐忑不安的帝国雄虫吓得瑟瑟发抖,磕磕绊绊地伸手抓住军雌的裤脚试图为自己求情,却被盛怒中的联邦少校一脚踢中胸口,当场昏死过去。
在战后收尾、总结的环节中,暂时驻守边缘星、等待上级指令的叶泽发现小队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减员,却产生了一个叛徒和十几位伤员,而“完好无损”的战斗力竟然只剩下当晚第一个陷入昏迷的副官。
“我的机甲确实被击中了——但那恰好是枚‘哑弹’,爆炸时没产生特别大的威力。”副官在自家少校的注视中有些羞愧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其实是被战损后漏电的主控台电晕的,没受什么严重的外伤。”
叶泽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忽然感到本来就持续疼痛的小腹更疼了,忍不住在心里为不靠谱的下属记上一笔,却抿着嘴没有说话,继续撰写预备呈交给元帅的战报。
副官对顶头上司的微妙不满一无所知,他不敢去握叶泽的手,只好站在原地握着少校的水杯诚挚地表达谢意:“您为了救我冒这样大的风险,我一定好好报答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一串特别提示音在此时响起,叶泽正快速敲字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将消息界面快速下拉,漫不经心地淡淡答道:“想多了,如果早知道你什么事也没有,我就不会离开机甲去救你。”
副官的双眼闪闪发亮,认定追随多年的长官必定是面冷心热,几乎想要蹲在地上抱住对方的大腿,在极度的感激之情中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该如何感谢您才好呢?如果您不嫌弃,从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