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还在为未知的将来而担忧?
“时候不早了,你的身子还须调养,早点休息。”荆轲刚转过身准备带上房门,却被姬丹忽然叫住。
“你的袖口破了,我为你补补吧。”
荆轲反应过来时,对方已拿了针线过来,他刚想说“不必”,毕竟这种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岂料姬丹不由分说扣住他手腕:“别动。我手法可不怎么样,你要是乱动,被扎到了我可不管。”
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工夫,破损的袖口便补好了,姬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剪刀,只好微微俯身将线头咬断。
低头时,脸颊不小心擦过荆轲的手背,两人的心尖皆猛地一颤……
姬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件多么失礼的事,忙掩饰着笑道:“我这点手艺还是在宫里跟阿胡学的,本来想着给阿政和亥儿做几件衣服,没想到学了好久也没学出什么名堂……不过,用来缝缝补补倒是绰绰有余。”
而对于荆轲,这是他第一次与心爱之人亲密接触,尽管是无意的,却令他悸动不已。
可接下来,姬丹一派坦荡无愧的态度以及言辞中提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让他短暂迷失的内心再次明了——从始至终,她的一颗心都是嬴政的;从头至尾,她都注定不会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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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和荆轲留在山寨,最开心的人自然是高渐离,此后的日子里,往二人房里跑得更勤……当然,没人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荆轲终于忍不住了,私下里将人约了出来。
高渐离满心欢喜,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便赶往后山赴约。
谁知一见面,对方就板着个脸,一上来便开门见山道:“高大当家……”
“荆兄,别这么生疏嘛!你我兄弟,直呼其名即可。”
高渐离笑呵呵的样子很欠揍,荆轲面色又冷了几分:“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别再对我师妹抱以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固然已经和丈夫孩子分开,但这并不代表她想改嫁。就算她真的打算改嫁,也绝不会嫁给你,奉劝你还是别存这些念头。”
高渐离被荆轲这一番话弄懵了,好容易才回过神,不禁解释道:“荆兄误会了!我对你师妹没有半点意思,你大可放心。”
见对方神色坦荡磊落,话语亦直截了当,无一丝犹豫,荆轲不由得问道:“既如此,当初又为何处心积虑在山谷中拦截我们?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身份的?”
自己的名号虽然在江湖上无人不知,可真正见过自己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况且在逃往途中,他已是处处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手,高渐离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猜出来的呀!”高渐离神情里透出点小得意。
荆轲显然是不信:“猜?”
“说实在话,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你们俩,只当是误入黑店的倒霉旅客。但后来,我发现你们两个都很警觉,且明知店里不对劲却仍然敢留宿,这足以证明你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那七个匪寇,绝非泛泛之辈。”
“所以呢,仅凭这一点就能证明我的身份?”
高渐离笑呵呵道:“当然不是,所以我就想办法拦你们下来找你比剑呀!”
荆轲冷哼:“恕我直言,高先生轻功不错,但剑术平平。江湖上高手如云,能做到不出剑就击败先生的不乏其人。”
这时,高渐离突然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那些都是各门派的掌门和长老,四五十岁的人了,像您这么年纪轻轻、丰神俊朗的高手,可不只有荆轲了?!”
荆轲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自己是因为相貌而被认出来的吗?说真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赞他的样貌呢。
高渐离看他似在想心事,索性趁机近距离地欣赏那张俊脸,竟是看得入了迷……
蓦地,狗屠急吼吼地来到后山,看见高渐离在,终于松了口气:“大当家的在这儿呐!”
高渐离急忙将脚一收,接着退后几步,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别一惊一乍的,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