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八囡显然没想到自己骂了半天是步芷雁接的电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喂……芷雁姐姐啊,不好意思我我我,我没想着骂你……”
步芷雁摇摇头笑了,发现对方看不到,又赶紧补充道:“没事,我就是有点……”
“不好意思啊芷雁姐姐,我七姐催我过去玩呢,我先挂了,改天再和你聊。”说着那边电话挂得飞快,像是在急于甩掉什么包袱一样。
步芷雁将手机锁好屏,充上电,然后蜷缩在沙发里假寐。
其实我也没别的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七鸢了。
七鸢,其实不止墨舒想你,我也很想你。
很想我们之前还在人间的样子。
现在呢,现在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像是被蛇咬过一次的人,每次走过山林水井,都要时时提防自己脚边长条状的东西,从胆大放肆变得小心翼翼,从肆意妄为变得步步为营。
她经常在深夜里爬起,走到空旷孤寂的看台上,瞭望着远处纠结缠绕的黑云,一个人安静地站着,一站就是好久。
偶尔夜风会刮得很大,吹得她睡裙猎猎作响,乌云消散,露出几点寒星的时候,她又会把那些舞步,拿出来一遍一遍地温习。
夜里全是黑色的云朵,云里全是黑色的舞姿。
她像一只黑色神秘的精灵,怔忡着朝黑夜流泪,黑色明亮的眼眸,盛满了天上稀碎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