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不曾想到林盈袖竟然有这样的胆子,敢进宫里告状。
德妃来宣,少不得进宫去。
到德妃宫中并不见林盈袖,婆媳两个只得先给德妃请了安。
德妃请二位坐下,对二人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侯夫人与世子夫人都已听说,林氏一片为母之心,本宫也感同身受。本宫听闻侯夫人也是慈悲心肠,断然不肯叫她们母子分离,即便儿媳有再大的过错,断没有夺子的惩处,于幼子无益不说,更是伤了人伦。”
老太太在心里骂了林盈袖数遍,起身恭敬回话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并非是臣妇专断,这林氏出身低微,见识浅薄,实在不宜教养儿女。加之臣妇之前早有明言,将这孩子过继给长房为继,并非抢夺,请娘娘明鉴。”
德妃手里数着佛珠,闻言半晌才睁开眼睛,笑道:“过继可有文书?”
“还不曾,等林氏生下孩子便舍不得,臣妇也是急了才出此下策,是林氏反悔在先。”老太太答道。
德妃让宫娥请林盈袖出来说话。
林盈袖走出来先给婆母见了礼,尔后才说道:“又无文书,如何说我们夫妇把孩子过继给了长房,且又无族中长辈见证。只是闲聊时说起过,我并未答应,家老爷也不曾答应。”
德妃点点头,让林盈袖也坐下,心平气和地道:“三位是一家人,何必因为些许小事闹到朝堂上来,还是该商议一个解决的法子才好。”
林盈袖起身朝德妃福了福身,“也是怪妾身,因信奉佛祖,得罪雍王妃婆母怕惹祸便夺走幼子,说是不忍看孩子身首异处......”
德妃听了这话,觉得奇怪,就是得罪王妃也不至于要一个孩子身首异处不是?
“为何事得罪王妃?若只是小事本宫请王妃进来,你与王妃赔礼就是了,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有些话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老太太赶紧拿话搪塞。
林盈袖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德妃,“其实臣妇也不知哪儿得罪了王妃,以至于连幼子都要被人夺走。”说着又哭了起来。
德妃劝了两句,雍王妃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如此光明正大地威胁重臣之妻站队,这可是犯了大忌讳。
这不是明摆着咒做老子的早点死么?
“罢了,这都是小事,孩子交给林氏夫人带回去养着,若是为着过继也该两家好好商议,断然没有强抢的道理。”
老太太恨恨地剜了林盈袖一眼,带着莫氏拂袖而去。
林盈袖再三感激德妃,磕头谢恩准备出宫领孩子家去。
谁知德妃叫住了她,问道:“如今雍王势大,你和尚书大人就没半点要效忠的意思?”
林盈袖想了一下,“臣与臣夫君效忠的是朝廷,效忠的是陛下,岂有效忠臣子的道理?身为人臣,只尽忠一人。”
德妃没说什么,让林盈袖出宫去。
等林盈袖一走,德妃起身朝内宫欠了欠身,恭敬地道:“陛下,臣妾已将事情处理妥当。”
当今微微颔首,片刻后对德妃说道,“你陪伴朕时间最长,也是朕最信得过的人。将来新帝登基,你又当如何?”
德妃跪下,沉重的声音答道:“妾自当追随陛下。”
当今喘息了好一阵,吩咐身边的内官,“传朕旨意,廉亲王行事莽撞,皆是从小无人管教的缘故。德妃德行出众,朕将其赐给德妃为子,交由德妃好好管教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