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娘家都来过问了,若是不能平息怒气,只怕闹到朝堂上去,那时候裴家里子面子都过不去。
裴文轩不等老太太说话,上前跪下给老太爷磕头,“我也不敢求情,她犯了这样的大罪原该死罪,只为家中幼女,少不得留她一命,就赶到庄子上去如何?”
只留个名分,人在庄子上穷苦一生,也算是重惩了。
老太爷没说话,那老姑太太叹气说了声可怜见。
“我不去庄子!”莫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豁然站了起来,指了指老太太,又指了指裴文轩,似疯魔了一般吼叫道:“你们当初说好了给我过继个孩子,不会因为没有孩子看不起我,可你们怎么做来着?”
“你,眼里除了林盈袖那个肚子还有什么?能生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你嫡亲的侄女儿,当初做亲你何曾问过我的意思?要给我过继孩子,也是哄我。”
“还有你,你眼里除了这两个小狐狸精还有谁?今日宿在这个姨娘那里,明日那个通房,负心薄幸,你只怪我不能生儿子,可你呢?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想着有嫡子,做梦!”
老太爷怒了,让人将莫氏拖出去,“再闹,即刻让她出家。”
送去庄子上这是最好的处置,林盈袖也没意见,只长房这边也不能没了人。
因大夫说林蕴玉这胎八成是个儿子,老太爷让林盈袖暂时接管家里的中馈,莫氏立刻送出府去,那几个帮着她做事的打死的打死,卖的卖,此事算是平息过去。
林盈袖才生育不久也不便劳累,让裴曦月帮衬着些,上面也有老太太提醒。
起初老太太不大搭理林盈袖,怨恨她不给莫氏求情,就是玉瓶也十分别扭,看着她只行礼并不叫人。
莫氏是称病是去庄子上调养,此事本就是莫氏作孽,莫家也无人替她出头。
当了家林盈袖查点了账目才知道家里亏空了不少,外头虽好看,可底子却亏着。
还有底下这些管事媳妇婆子们,一个个都长了好几个心,仗着林盈袖素日好脾气,来回话或说半截,或者是欺上瞒下。
当家不出三日,偷懒的偷懒,迟到的迟到。
这些人都是莫氏的手下,莫氏对下人一向苛刻,这些人才有个惧怕。
老太太责问了林盈袖几回,上回七姑娘和新姑老爷来家中做客,上的茶水不好不说,菜还有一两个是头天剩下的。
七姑娘看着大不像个样子,私下说林盈袖,“嫂子,今日是我,若换了别人岂不是得罪了人,这些底下人你若给个好脸色,就得欺负到你的头上,还得恩威并施才好。”
林盈袖早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间没找到一个大事,若只小事不痛不痒地打一顿只怕这些人不服气。
今儿抓住机会,等客人一走,林盈袖在厅上叫了家中四个大管事媳妇过来,另外厨房的,买办的,上夜的管事全都叫了过来,在门口等着。
四个管事媳妇不等林盈袖吩咐便坐下,大管事莫大家的原是老太太的陪房,在家中有些体面,先笑着问道:“太太今儿叫我们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