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一再显摆淮阳侯府是她做主,这些人就越发地看不起她。长子继承爵位,长媳做当家主母,谁家不是这样?有什么好显摆的,显得小家子气。
而且,在外头踩着自己弟妹,连自家体面都不顾,这种人真来往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踩着他们这些外人的头往上巴结去。
所以,这些夫人们都对蓝氏敬而远之。
林盈袖起初出来应酬,比蓝氏还惨,连二等人家的庶出儿媳都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去巴结,人和她说话便说,不和她说话便吃了酒席早早家去。
后来裴垣高升,她得了诰命,这些诰命夫人们和她说话,也从未有半点骄傲,那些小门小户的夫人和她说话,也未有半点不耐烦。
这蓝氏高的攀不上,底下的又瞧不起,反倒让人觉着她这人是个轻浮不堪深交之辈。
都说日久见人心,林盈袖不卑不亢,荣辱不惊,相处久了这些人敬重的是她的人品,不是她的夫君有多得势。
“妹妹,我瞧你这簪子不错,像是内造的吧!”
林盈袖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簪子,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老太太赏的,说是她年轻时候的戴的物件儿,现在嫌弃嫩了些,所以给我。”
这四喜蝴蝶簪别的也就罢了,做工精巧,仿佛活了一般。
“哎呀,真真是好福气,你婆母这等疼你。上次戴的大拉扯的凤簪是婆母给的,这个又是婆母赏的,我真想看看你的牙齿和舌头什么做来着,这么讨人喜欢,为何我就不讨人喜欢呢!”
这话一语双关,分明是冲着另一个来。
都是一个婆母,一个什么都没有,一个却被婆母当成亲生女儿一般,什么好东西都给了。
蓝氏气闷,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她要是敢说林盈袖的不是,这国舅夫人便护着,别人得罪了还尤可,当今膝下有五子,其中三位皇子出自皇后膝下,又早封了太子。
得罪国舅夫人,等同断送了自己娘家和夫家的前途。
这点蓝氏还是知道的,故而就算是林盈袖显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也只得忍耐着。
回头该好好和婆母说道说道,林盈袖在外这等张狂,全然不把侯府放在眼里,老太爷老太太最重规矩,看林盈袖回去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瞧着世子夫人新做的衣裳不错,这桃花小绣真真精致,看着十分单薄,这样雪地里越发显得夫人鹤立鸡群。”
安国公世子夫人是这群夫人里边最年轻的,不过十六七岁,她身上穿着浅色衣裳,上头桃花若影若现,加上做出飘逸样式,看起来十分单薄。
听见林盈袖夸赞,年轻媳妇脸皮薄,脸上微微浮着红晕,“这是江南贡缎,看着单薄,其实也是好几层呢!好看还是其次,倒是十分暖和呢!听说是用野鸭子腋下的毛织成布做来的。上面的桃花一朵都要费一个绣娘半个月的功夫。”
就这一件衣服,只怕不下万金之数,不过安国公富贵,这位是江南王嫡女,也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