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林盈袖叫拿了账本仔细翻看,这家的账目倒是抹平了。
“遭了贼,为何不报官府?多少贼偷这么多粮食,怕是遇到强盗土匪了吧!粮食的卖价咱们也不是没个数儿,实在卖不起价钱你知会咱们家管事儿的一声,我自有法子卖出去,谁许你自作主张?”
庄头磕头,“奴才不敢说假话,不是奴才不肯通知府上管事儿,从庄子上运粮食到京城来卖,这运送的费用少说也得一二百两,求太太开恩,奴才下次再不敢擅自做主。”
林盈袖便不说话了,望着旁边周佩家的,周佩家的会意,点头,将那账本给扔了出来。
“乌庄头,咱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老爷已经来信说不日回京,到时候这笔账你到老爷跟前算去。”
乌庄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方才答道:“是,奴才把每年的额账本都收着的,不管哪位主子要查看,都有账可寻,并不敢欺瞒主子。”
有没有欺瞒,这些人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少个一二百两我也就罢了,你那庄子不大,每年才三四千两银子,还得赏你们一百两。”林盈袖冷笑两声,“现在人人是乱世为王了,今年的赏等着老爷回来再说。”
乌庄头明显松了一口气,“是,奴才明白。”
打发走乌庄头,林盈袖捏了捏鼻梁,这些庄头贪她不是不知道,可贪个一二百她还真没打算计较。庄稼人苦,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贪,往后只怕连这点东西都送不来。
“太太,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上次我和那边林府老太太的管事说话,他们隔壁府上的寡妇老奶奶的,庄子上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少,到后头反倒上门讨要银子.......”
这些人还不是以为裴垣没了,府里没个当家做主的人,裴建章虽说已经做了官,可俗物上却怕是连徐氏都不如。
“先这么收着,等年后咱们去庄子上走走,再和这些人算账!”
周佩家的躬身答应,林盈袖自己的庄子现如今只剩下葫芦岛,那个地方有裴五一家子,又有林二叔派人看着,自然出不了太大的差错。
而且现在的葫芦岛早非从前可比,上头十余万的人口,一半的地是半卖给了上面的居民。
自己开荒的,头五年不用给银子,到第六年一亩地一年给上八分银子,给满十年,这块地就算做是他们自己的。种开垦好的,从第二年算起,头一年不给每年是一两,也是十年的期限。
如今岛上有街道,有买卖做,有渔夫,打猎的,堪比一个小城池。百姓在上头安居乐业,倒也是个极好的所在。林盈袖自己的地每年收获也是不少,只去年的捐给朝廷,自己反倒要补贴一些给这些佃户们。
加上娶徐氏和嫁曦月,家里也陪送了不少进去,故而现在才有些捉襟见肘。
“往后立府别过,只怕更艰难,也罢了,去把这几天收上来的账目我看看。”
她的国夫人月俸是一年八千两银子,裴垣的每年也有一万多两银子,烟草分红今年的是九万五千两银子,铺面是七千三百八十二两 ,几个庄子加起来有一万余九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