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电梯里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那个让她日思夜想十一年的人。
“好久不见了呀,清河。”
“已经……十一年了。”
她迫使自己不要在那个人面前失态,但她无法做到,她的眼泪甚至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在那个人面前,竟以最糟糕的方式见面了。
这是她最不堪的,也是她最不想的。
“对不起。”她仿佛抽出全身的力气,才将言臻放开,保持着既疏远又礼貌的距离。
对,她应该这样做才是,这样才是一向严谨自持的她。她始终低垂着头,额头的黑发、金丝眼镜、白色的医用口罩以及放开对方身体一刹那间抹去眼泪的手……完美地掩饰了她刚刚失态的行为,言臻并没有发觉她掉眼泪的幼稚行为。
一阵沉默后,言臻问着她。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言臻的声音带着沙哑,刚刚在治疗室内还咳嗽着。
顾清河心里苦涩,自己竟然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这个人的声音。
她似乎感冒了,严重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为什么那么不小心烫伤了胳膊?她甚至想拿过对方烫伤的手臂再次确认下情况。
“我,还行。”
不,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很苦,很苦,每天都在煎熬。
顾清河强忍住颤抖的声音,语调接近平稳着回答。
她舔着干涸的嘴唇,微笑着回问言臻,“你呢,应该还不错吧。”
“嗯。”言臻的声音很轻,但她从来不会对自己撒谎。
她一直担心言臻过得不好,直到真有一天,亲耳听到对方报了平安,心里终于轻松了很多,她希望言臻过得好,比自己要好。
“那就好。”她说完紧抿着嘴唇,始终低头没敢去看言臻,她怕自己的所有不理智和所有的不稳定情绪会从眼睛里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