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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徐皓觉得,他跟安德烈的交情发展一直挺有趣的。。

从刚一见面,这个名叫安德烈的意大利小伙就看上去有点傻。不知道是意大利人对自己国家的美食有天生的执念还是怎么着,第一天见面的晚上,安德烈为了跟徐皓证明意大利面在世界的影响范围,在大晚上跑出去敲别的宿舍的门,找新生给他做声援。

结果还是安德烈点太背,那天晚上来的十几个新生,大家举手投票,竟然是喜欢中国食物的人占多数,这个认知令安德烈备受打击。

事后还得是徐皓在反过去安慰他,好说歹说,才让这哥们终于不再愁眉苦脸。

但能凭实力考进宾大商学院的应届生,哪有真傻的。

安德烈泡妞技术一流,与之媲美的,还有他行业内的敏锐度。

有时候想想,徐皓真觉得安德烈才是重生来的。安德烈是天生的操盘手,他对某些股票,期货,以及某行业价格走势预估的就跟作弊了一样,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对可投机的买卖,天生有“野兽一样的嗅觉”。

所以安德烈第一次跟徐皓提议要搭伙做点什么的时候,徐皓还挺意外。

每人五十万美金,徐皓和安德烈就在费城这么一个不到90平的小公寓里建立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绿色基金”,起始资金100万美元。

至于马修,拉马修入伙是一年以后的事儿了。

马修更是个神人。

马修和安德烈在纽约距离哥伦比亚大学不远处的一家小酒吧相识。

安德烈进去的时候,这个大学生聚集的酒吧里面即将进行一场高难度连体数独比赛,报名需缴纳20美元,累计参赛一共9个人,气氛十分活跃,周围参观者临时做起了赌池,获奖金额高达800多美金。

因为店内人多,安德烈就挑了靠吧台的位置。他旁边坐着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孩,身材矮小,瘦削,一双蓝色眼睛极有神,却夹杂着一种不屑,嘲弄的神情。安德烈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到足够喝酒的年纪。

察觉到安德烈的目光,反而是那个年轻人先开了口,语气相当不善,“嘿,伙计,看什么呢!”

安德烈摊开自己的大手,表示自己没别的意思,“跟你打听一下,在哪下注?”

那个年轻人眯着眼睛看了安德烈一会,又喝了一大口酒,下巴冲着角落的一个方向扬了扬,然后不屑的切了一声。

安德烈看他的态度觉得奇怪,同时又对他满脸不屑于之为伍的表情很感兴趣,就问,“我刚来,不太清楚门道,你觉得谁会赢?”

那个年轻人眨着微醺的眼,打了个酒嗝,才说,“要我说,这帮蠢货,就是在浪费生命!”

安德烈乐呵呵笑了一下,说,“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个数独我是做不出来,但我有位中国朋友,他准行。”

年轻人一听,视线又游移过来,一脸被挑衅的讥讽模样,“怎么,难道你那个中国朋友,对数字很在行?”

安德烈没留意对方是什么神情,只摆出一个相当有信心的神情,说,“当然!要是他在,我一定赌他赢!他向来擅长这个,真可惜他没跟我来。”

年轻人嘀咕了两句,“中国人,怎么了。”然后说,“你那位中国朋友要是在,多久能搞定?”

安德烈想了一下,十分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年轻人把杯子里的就喝完了,突然跟安德烈说,“给我20美元。”

眼下比赛已经开始了近5分钟,安德烈一时间没搞明白这个小伙子要干什么。

安德烈掏出20美金给他。

年轻人站起来,身体还晃了一下,然后醉醺醺又十分嚣张的跟安德烈拍桌子喊,“现在,把你身上所有该死的现金,掏出来,去角落那个狗屁赌池,全买一个人赢,马修·戴维斯,记住了,马修——戴维斯!虽然我不否认在场的确实是蠢货居多,但要是你那个中国朋友来,嘿,见到我,他准会吓一跳!”

安德烈目送着这位马修·戴维斯东倒西歪的去报了名,然后在比别人晚了7分钟的前提下,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把这份数独完成了。

以上是安德烈和马修双方口述在徐皓脑子还原的大致场景。

想到安德烈当时还拿他徐皓去跟人家一个世界级的数学天才吹过牛,徐皓就感觉自己这张老脸都没处搁了。

跟徐皓和安德烈这种明显家境优渥的人不同,马修穷的叮当响。他生长在纽约最混乱的贫民区,母亲是酒鬼,父亲是个瘾君子。他13岁吸食大麻,15岁开始尝试可卡因,16岁全美联考sat满分,数所高校提出向他提供奖学金,甚至愿意cover他在校的所有费用。但是马修放弃了学业,开始在社会里漫无目的地游走,打最底层的工,赚最辛苦的薪水,把仅有的一点钱都拿来吸毒,嫖娼。再过去几年里,马修宁愿干苦力,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脑子赚钱。用马修自己的形容来讲,那段时间他活的像一滩烂泥。

马修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上帝为你关上了一上门,总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有人把他超高的天赋当做是上帝馈赠的礼物,是给他悲惨的家庭、残酷的父母的一份补偿,但马修并不想要这份补偿。他宁愿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把门窗都堵死了,让他以为所有人活着都不比在地狱好过多少,这样他也顶多就是认命。

对于马修这种愤世嫉俗的观点,考虑到马修的生长环境,徐皓觉得还蛮能理解,所以也不置可否。

至于怎么让马修加入徐皓他们俩的这个小团体,其过程徐皓也说不清楚。

这事儿还是多亏了安德烈。安德烈有个本事,总能莫名其妙就把马修惹急了,一惹急了马修就开始口无遮拦,一口无遮拦就闯祸,那一阵这俩人捅了不少篓子,光徐皓去警局交保释金就去了四五趟。

后来也不知道安德烈怎么跟马修处的,一起蹲局子还蹲出革命感情来了,马修终于在“绿色基金”建立一年以后,成为了徐皓和安德烈的正式合伙人。

至于马修未完成的学业,再决心加入“绿色基金”之后,马修就让安德烈和徐皓别管了。

同年,马修同步拿到了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两份数学系offer,全额奖学金,并且分别为其提供了相当慷慨的入学条件。并且其中有一位剑桥在学术界极有声望的数学系老教授写了一封长达五页的信,希望马修可以来剑桥深造。

后来安德烈问马修,为什么选择了剑桥而没有去牛津,马修却给了一个很无所谓的答复,“我不知道,可能是看剑桥这几个字母顺眼,总之只要能离开眼下这个该死的地方,去哪里我都无所谓。”

这种路边随便捡了颗野菜似的语气,差点没把每天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才爬到现在这个知识层面上的徐皓气吐了血。

第28章

因为市内交通问题,跟马修的见面时间被拖延到晚上9点半。

约定地点是一个靠近大喷泉的露天餐厅,徐皓和安德烈先到餐厅,两人被侍者带到桌前坐好,然后不多时,马修也出现在餐厅入口处。

徐皓先一眼看见马修那个瘦小的身影,徐皓冲他扬了一下手,安德烈紧接着伸出双臂。马修环视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正在打招呼的两个人,于是向徐皓二人这边的餐桌走来。

马修穿的一如既往的简朴,牛仔裤配深色连帽衫,配上他纤细的身体,像极了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马修拉开椅子,屁股还没完全坐下,就说,“哦,我真是爱死了维加斯这个地儿了,要说我的坟墓以后想建在哪里,除了华尔街,一定就是这。”不经意间看见桌上的一个玻璃瓶,马修立刻又以他那惯有的讥讽语调说道,“瞧瞧,这里连装矿泉水的瓶子都包装的像香槟一样,我是谁,我难道是阿拉伯哪个国家的王子了吗?”

安德烈和徐皓对视了一眼,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显然,二人对马修这番愤世嫉俗的谈论已经习以为然。马修这小伙本性不坏,也并非天生就如此刻薄,只是性格有点怪,当然了,天才总是有些怪癖。因某些自身成长问题,马修还相当仇富。

等马修嘲讽完了这家餐厅的品味后,徐皓说,“基于上次来维加斯的经历不算特别美好,我认为我们这次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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