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从一个牢笼逃到了另一个稍微好点的牢笼。
“我真的可以……去见娘亲吗?”沈卿禾怕她曲解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原本嫁过来三天该要回门,可陆胥当时并不愿意搭理她,于是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她记得前一天晚上她还让橘白去提醒陆胥,有三朝回门这件事,可那日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陆胥。
她真的超级超级伤心。
她想见到娘亲,好想好想见到,可唯一期盼的一个机会都没了,她害怕,她想让娘亲抱抱啊……
只有在父母亲身边,才会给她安全感,才会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当然可以。”陆胥点头应道。
橘白给沈卿禾梳妆的时候,陆胥就在旁边站着。
他目光沉然幽深,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身体小小的,乖乖坐在那里,目光不自觉又渐渐柔和起来。
家里正有白事,沈卿禾自然当穿素色衣裳,也不用弄得太复杂,随便收拾下便好了。
正好这时候,细辛拿着个木匣子走进来了。
她把木匣子递到陆胥手里。
陆胥把盒子打开,放在沈卿禾面前摆着。
沈卿禾看了一眼。
匣子里满当当的,都是金银首饰,一眼瞧过去,眼花缭乱的,一时竟也看不明白都是些什么东西。
“刚刚去库房拿的,送给你。”陆胥和她目光对上,顿了顿又有些期待的问道:“喜欢吗?”
声音都比以往小了许多,像是生怕说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她。
他从来没和女人接触过,并不知道要怎样才是对人好。
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小小年纪,在这个府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压力。
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的多。
他只是想试着,让她不那么害怕一点。
他这样子太反常了。
沈卿禾犹豫了片刻,当然是点头,应道:“喜欢。”
“但是我现在是不是不好戴这些?”沈卿禾看橘白已经在挑了,便问了陆胥一句。
她些事具体什么规矩,她也不大懂,可她打扮的太好看终归不对。
“没事,反正马上就出去了。”陆胥不甚在意。
到底是一条人命,无论她做过什么,如今去世了,还是该心存敬畏。
还是说人命在他陆胥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沈卿禾很快便梳妆结束了。
外头风大,凉意深重,橘白特地给她加了件披风,到房门时,却见陆胥半蹲了下来,回头看她一眼,道:“上来,我背你。”
从这走到侧门大概要一刻钟,不算很近但也不远,这么点路,他为什么要背她?
“外面下了雨,地湿,会脏了你的鞋。”陆胥见她站那不动,便出声说了一句。
声音沉沉的,颇为厚重。
沈卿禾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儿穿的鞋。
确实容易脏,她也怕脏,可这话从陆胥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奇怪。
“上来吧。”陆胥又说了一声。
沈卿禾轻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抱住了他的脖子。
陆胥起身,轻轻松松把人背了起来。
沈卿禾趴在他的背上,双脚虽离了地,却也莫名安心。
他的背宽厚硬实,手臂粗壮有力,牢牢的背着她,大步往前走,稳稳当当。
有种小时候父亲背她的感觉。
不过他身量比父亲还要更高大些。
沈卿禾吸了吸鼻子。
从她的角度看见陆胥的侧脸,眸光熠熠,唇角紧抿成一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就经过昨天那一晚上之后。
从水澜院出来,陆胥带她走的都是小路,这一路上安静得很,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沈卿禾有点好奇的往四周打量,寻思这府里总该有点动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