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似是懂了,又似未懂,拳头放开去,又握起来,看着赵衍的背影,如夜色般茫然一片。
二叔只比自己大五岁而已,行事沉稳,心思缜密,被父皇委以重任,在朝中的声望也水涨船高。人都道他,嘴上无毛,心里有刀,是个天生的狠角色。殊不知,天生二字,最是自欺欺人。
年少柔情,成了至亲的催命符。无坚不摧的利刀,哪能没有一番挫骨扬灰的锻造?
赵岐讷讷道:“二叔,当年的事,我知道得不甚清楚,你如今放下了,就好……”今日所闻太过骇人,想不出安慰的话,也并未完全明白:“只是这和降真又有什么关系?”
赵衍轻叹,一叶障目,便是最好的形容。
“怎么无关,她早就言明,不愿嫁你。这便是你一厢情愿,她一念之差还要害你性命。你现在是赵家叁代单传,又怎能痴迷儿女之情,日日涉险。”
他眸色渐深渐冷:“我还是那句话,女人的一颗心不在你身上,就断不能留在身边。”
赵岐听他这样说,似又回到那日的中军大帐,失之交臂的刹那,历历在目,心中痛苦,反问道:“二叔又凭什么留着她?难道她的一颗心在你身上不成?”
赵衍被他说中痛脚,却也坦荡认下:“我酒后失德,与她春风一度……她确是个处处合我心意的人,又是处子……”
他话音未落,已被一拳打在侧脸,嘴角立时泛起腥甜。
拳风带着汹汹怒火往他另一侧脸上去了,却久久未能落下。赵衍抓住赵岐的双臂,两人眼看着就要扭打在一处了。
两军对阵,心静的那方,终究是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