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赶到鸡鸣寺,离巳初还有一刻,只见山门处贴着告示,几个早来的香客摇头惋惜,竟是闭了寺。
他隐约觉得和昨日那个出逃的小尼姑脱不开关系,苦于无人求证。
恰在这时,瞧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圆胖身影,正在清扫石阶,一边扫一边不住地抹汗。她动作笨拙,气喘吁吁,看样子就不是惯做这等体力活的人,大抵是被罚了来的。
赵衍走到离她五六步远:“你还记不记得我?”
妙善抬头只看了一眼,立刻垂下眼:“今日闭寺,施主还是改日再来吧。”
她装作没认出来,赵衍也不恼:“她和你算是共犯吧,你在这一处扫地,她又在哪里受罚?”
妙善突然加大了力气,扬起阵阵尘灰来送这不速之客。
赵衍转身避开:“你不说也无妨,我今日就修书一封给住持,也请她给我评评理,这鸡鸣寺不收香火油钱,什么时候改成剥人衣裳了?”
妙善四下瞧瞧,无人注意到他们这里,才大着胆子低声道:“昨日也不是我要为难你,今日你又何苦要为难我?”
“不为难你也行,你只与我说说昨夜这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现下好不好?”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妙善所知不多,只好将寺中来了贵人,有些守兵护卫的事与他说了,指望能够蒙混过去。
赵衍听了,果真不再为难她,只道:“你若是见了她,告诉她我在约定的地方等她,一时走不开,晚些也无妨。”
他说完往山下走了几步:“带到了话,我自不会为难你,她若是不来……”他隐去半句不说,引着她往最坏的结果想。
妙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见到妙仪,刚要推诿,他的身影已转瞬隐入春草萌生的幽径,惊起一双黄鹂翠鸟,衔着婉转合鸣,一高一低追逐嬉闹着,划空而过。
春日正好,处处都双双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