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见他,今日的梦境却分外真实,被拢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之中,连说话时吹动她头顶的发丝,那阵阵酥痒都同以前一样。
既然是在梦里,又有什么话不能说,反正无人知道。
“钟郎……”一个名字日思夜想,一出口便让她泣不成声:“你会好起来的,薛大夫妙手回春,他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等你养好了伤,我会命人悄悄送你离开,你回大梁以后,要好好照顾如意和清音……”
她的心一时软一时硬,让人捉摸不透,和她的话一样,一时真一时假。
赵衍不信她不愿和自己一起走,更恼她不说真心话:“你送我离开……等如意学会了叫娘亲,他该叫谁人娘亲,你真忍心让他对着一抔黄土叫娘亲么,还是你想让我替他找个后娘,好让你了无牵挂,抛夫弃子,嫁给姜昭那个老东西,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他原本一腔柔情,被她一席话激成了满腹妒火,口不择言,只捡难听的说。说完,也不顾力道轻重,一口咬住她的唇,只听身下人闷哼一声,隐隐有一丝咸腥。
出乎意料,妙仪没有抗拒,贝齿轻轻咬住他肆意妄为的舌头,揽住他的脖颈,手臂一聚拢,胸口两团圆软便挤上了他燥热的胸膛,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将他的怒气团团裹住,无处施展。
赵衍心里烦闷,探进去一只手,酥胸雪乳,一手难握,他轻拢慢捻,将她揉得语不成调:“……别……碰不得……钟郎……”
妙仪的胸口针刺一般,又酥又疼,生下如意之后,喂了他十几日,而后离开大梁,日日要自己按出来弃了,不然便涨得生疼。
身上又几分痛苦,心里的只怕更多。
“怎么你现下是有婚约的人了,我便碰不得你了,你叫人来将我杀了,交给姜昭,他以后岂不是更要爱重你了,让你弟弟当一辈子皇帝……”
“……你做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将来好好活着……啊……”这痛分外真实,合着他凌乱的吻,竟生出几分久违的快意来。
“将来……你可知道谁才是我的将来?我又是为了什么人才不远万里,来这马蹄寺的?”
被皇兄囚在宫中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的黑暗中尚有明灯。只是后来明灯挣开了他的手,摔碎了自己,火光熄灭的时候,握也握不住,只余彻骨冰凉。如今他不远万里来寻她,她竟也这么无情。
赵衍揉得更是肆意,突觉手上被一注温热液体打湿,脑中一片空白,嘴唇一张一合,明白了过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妙仪似是醒了,又似未醒,脸上新泪合着旧泪,斑驳荒凉,早分不清是不是梦了,心里却只愿这是一场闺梦。
梦里什么都做得。
她扬手重重一记打在赵衍的脸上,复又狠狠吻了上去:“你再说让我伤心难过的话,我便在梦里日日打你,再也不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