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与倒楣的望氏完全不同境遇,罗桑家族又迎来下一则喜事。
当然幸或不幸都是见人见智。罗桑家族的这位二公子莫名得到来自宫廷颁予的一门婚事,当场把玛莉公主先前为自己小叔安排的那位未婚妻挤到后头,毕竟能得到帝王亲自祝福那才是天大的殊荣。然而当人们听及参与婚事的另一方人物时,又不禁怀疑起罗桑世家会否继望氏之后成为帝王眼中的下一名眼中钉。
女方出身同样来自宫廷,在前朝甚至贵为公主,在歷史冷却的尾巴时也曾出过一阵风头,之后神隐消匿再也未曾听及其下落。
为了让娜塔莉顺利出嫁,鲁卡主动出面将她过继到自己名下当作外姓孙女,藉此堵住外头的质疑与苛责,外界口语异常恶毒,暗指女子是被国主炎帝拿来报復的工具,前时消声匿跡近十年,也许早被扔给下人玩烂了。
听闻这阵恶耗时罗桑家族上下也是一阵气氛低迷,但又顾虑这名粗线条的次子,就怕他又要敏感的以为自己不受重视还沦落成替罪羔羊的地步。
──姑且就不看那「敏感又粗线条」的贝尔.罗桑该如何眉开眼笑,整日拉着好友羞怯地倾诉心事,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与心爱的娜塔莉结为连理,眼镜后头淫荡、喔不,盪漾的喜悦巴不能广召天下。
在此同时又不免为好友庆幸又悲叹,虽然自那神经病世家手中解脱,可从此还想保有脑袋的人家都不会肯嫁给他,硬生生被拖成孤家寡人的命运,这条结局还是让沉浸于欢天喜地之中的傻傢伙忍不住些微感伤起来。
说起来贝尔有时也会觉得奇怪,弥雅与那位帝王根本就没交集,怎么就特意选在危急关键的时刻突然发难,指控他的罪名更加荒唐,奸污什么的实在太难听了,就算是欲加之罪,往后还有哪位清白的女子敢随意接近他?
全然忘记好友对于女性那阵莫名的恐惧与主动疏远,若能就此耳根清净都要欢欣鼓掌,如今自如地被「关」在宫廷深处等待永远不会被提及的审判与刑罚,出不了门桥、又回不到小破屋里忍受风雪严寒,真是再好不过。
更加不得不提的又是望氏一族,眼见被押入大牢的次子虽未被正式定罪,连鲁卡事务副官的职务都被无限期暂停──当然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人清间的总是随意到那间民房走动,还能和妹妹与傻傢伙各自愉快的谈心──想来强硬中断的并非那段无关紧要的姻缘,果然还是为了贵族间难以撼动的阶层隔阂才会出手干预。
尤其早前对其次子无视治疗所的威胁与宣言记忆犹深,如此一来婚礼上官兵指控的罪名就更加可疑,身为为家族遭罪的替死鬼,弥雅.望的家人更不可能再出面为他游说脱罪。硬着头皮解除与克莱尔世家的那门亲事,并且赔偿大笔补偿巨款后,立刻又举家搬迁离开王城老家、去往偏远的次等城镇重新发展,寧可放弃低阶贵族的头衔与地位也不敢再冒犯帝王一丁半点。
这是望氏的家主与其长子达其秘密商议的结果,既然成了眼中钉、进了待剿杀的名单之中,升阶之途不用再想,能有一条活路就要偷笑。
果然两人料得不错,觉悟振作的帝王不再屈居被动,彷若甦醒的雄狮飢饿掠食般,大动作肃清整顿满佈污浊的贵族圈,在他消沉眷恋故往之时,贵族们开始以驻守宫廷当作掩饰,整个帝国内部早已被他们大肆扫荡,装满油水又一再往自个儿领地注入,国库空虚、人民被难以负担的税金压得喘不过气,如果持续放任,这座短命的王朝大概又将出现下一位起义讨伐的英雄。
一批批被审判与送走的贵族马车出现在城门四处,深怕被议罪连夜搬走的豪邸渐渐人去楼空,混乱的场面让好事者不再追究当初望氏那名弃子的后续罪责,同样认定那项强加的罪名只是前奏。
净空大半的宫廷似乎也显得空气清新,凯拉坐在温暖的屋中注视窗外雪景,手捧一壶热酒又笑得十分愜意。
「嘿,小子,过来让我瞧瞧,怎么本事越来越好了?」黑发男人颊上晕红遍及耳根,对着才从屋外进来、肩上还有细雪的红发帝王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