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淼在船上的房间里等他。
房间里摆着橘黄温暖的电烤炉,苏清淼纤细笔直的双腿上只穿了条黑色打底裤。
她瘦,外衣罩在她肩上,显得格外宽大,却露出嶙峋的锁骨,胸线丰润饱满,隐隐挤出一道深沟。
她长腿交叠,坦白地说:“我们索性说明白吧,我是你未婚妻,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你不能让我掉面子啊。听说全公司都在议论你和那个一年之内扶摇而上九万里的财务总监。哦,不,现在应该叫首席财务官,纠缠不清。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但你平白无故提拔她,说你和她没私情谁信?”
“没证据的事,请你不要乱说。”
“行。”苏清淼放下左腿,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说你们俩没事儿,那好,你把她调来我这个子公司,让我看看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人物,让你这么看重。”
“海狄让你管成那样,没点起死回生的本事还真不行。”
“没点起死回生的本事,值得了八十万?”
陆司南面不改色:“我让她过去,你把厉纯野的位置给她坐。”
苏清淼眯眼:“你想架空我?”
陆司南不知道女人吃起醋来怎么这么不讲理,头疼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希戈,叫姜郁过来一下。”
姜郁过来前已经料到了会是什么场面。
陆司南叫她,总不会是想让他们独处,他也不是喜欢占用员工非工作时间谈正事的人,再结合同事分享的瓜,一猜就知道是自己惊动了陆总那位未婚妻。
扪心自问,她问心无愧,但她有个处处关照她的男上司也是事实,要是给她安一个欲加之罪,那也是百口莫辩的。
路上她一直在想,是换个工作永绝后患,还是争口气不负所托,结果到了两人面前她也没想明白。
苏清淼看她极其不顺眼,明知故问:“你就是姜郁?”
姜郁不卑不亢地和她对峙:“看来您听说过我。”
苏清淼心想她还有脸提:“可不是,全公司都知道你。”
姜郁镇定自若:“我也久闻您的大名。”
苏清淼扬着音调“哦”了一声:“听说我什么?”
姜郁直言不讳:“说您是妒妇。”
一瞬间,苏清淼的脸色可怕得像要吃人。
两军对垒,火花四溅。不知是较量还是较劲。话里话外暗流涌动,倒真像在抢男人。
姜郁也是有脾气的,她对长辈领导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苏清淼既不是师长,又不是老弱病残,她没必要忍气吞声,也没必要一直拐着弯骂人。
故作清高或是忸怩作态都很恶心。
她不屑于靠另一种关系的确定来否认这种关系的可能。
“让二位老总因为我闹得不愉快,我有责任,但全推给我恐怕不合适。我一直认为只有懂得尊重下属的领导才能让公司良性发展,也始终以为陆总对我的调遣是从大局考虑的。如果您能找到取代我的人,我收拾东西马上走,如果不能,这个决定做得是否清醒,就有待考量了。”
苏清淼弓背坐在桌子的一角,势如猛虎,眼如恶兽。
但姜郁这番话说出来,弄得她很烦躁,好像是她没有眼界,见识短浅似的。她用尖细的鞋跟磕了磕桌腿,态度不大好地说:“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何止?
姜郁高傲不屈又不失风度地说:“是盖棺定论,憋死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