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生毕业到博士生开学, 中间有个暑假, 想到夫妻俩结婚这么多年就没度过蜜月, 席漠燃打算带姜郁去外面玩。
结果姜郁哪也不肯去。
非洲不去,说闹疫病。
中东不去, 说战火纷飞,容易被殃及。
东南亚不去,说那地方歧视女性, 万一走丢了,麻烦大。
欧洲不去, 说历史古迹人文景观都跟革命有关, 就像去看纪念馆。
那在国内玩?
说哪地方的山水都一样,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踏破铁鞋觅旅馆,一宅就是大半天。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借口,归根结底放不下孩子。
他只想和她过二人世界,她在学校忙的时候,还不是把孩子扔给胡新梅带,怎么和他独处几天, 就像耽误她大半辈子似的呢?
他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想去哪玩都得提前空出时间, 所以很多闲暇, 都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
错过了这次机会, 短时间内难得再抽出空来。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郁还是那个贤妻良母, 淡定地给他收拾衣物,他不告诉她行程,她也不知道他出差地点的天气,薄的厚的都给他带了几件。
席漠燃生的是闷气,为什么生气他也不说明白。
姜郁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脾性,要真在他生气的时候触霉头,他就会顺其自然地说出他为什么生气,挑明她不该如何如何。
这时候哪怕她有一万条不这么做的理由,他也只关注他在意的那个点,然后疯狂找她辩解过程中不严谨的措辞或者逻辑上的漏洞,引发一场更大的争执。
她要想反驳,就要动脑思考,他草草甩给她一句“想太多”,潇洒抽身,最后都是她的错。
姜郁才不想听他和尚念经。
很多时候让她动容的只是他语重心长说话时真诚抒发的情感,谁在乎他说的内容是什么。
以前怕他生气,实际上是一种没安全感的表现,怕一不留神会失去,现在就叫做有恃无恐,恃宠而骄。
临出门的时候,姜郁叫住他。
席漠燃一脸不善,暗自期盼她问一下他怎么了。
姜郁摊开手,问他要钱:“一鸣他们六一搞活动把班费花完了,要重新收,我手里没零钱了。”
闷葫芦掏出钱夹,把一沓五十以下的纸币掏给她,姜郁拿了钱就走了。
傍晚席漠燃给她打电话,问她晚上吃的什么。
姜郁在给一鸣修脚指甲,摁下免提,在他的小脚丫下垫了张废报纸。
剪指甲的声音清脆响亮,席一鸣奶声奶气地叫爸爸。
席漠燃还没答应,就听姜郁极其温柔地说:“好好跟爸爸聊天,别乱动啊。”
席漠燃连孩子的醋都吃:“席一鸣,老师是不是教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姜郁喝道:“席漠燃,一鸣才三岁,不伤到自己就万幸了。”
席漠燃冷冷道“跟我通话就专心通话,你还给他剪指甲,不伤到他就万幸了。”
说得对。
姜郁闻言问:“那你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挂了。”
“等等。”席漠燃妥协,“以后我给一鸣剪指甲,你别忙活了,早点睡吧。”
这么多天,席漠燃总算戳中了姜郁的心。
他总说她宠孩子,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可她照顾孩子又不只是因为母爱,还有一份责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