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深爱的凡人,也是她的丈夫,挡在了君九的面前帮她受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即便被人害死,他的魂魄也没有丝毫怨憎,唯一让他留在这世上的理由,就是他的确深爱着这个女鬼。
“南南,放手吧……”
说完这几个字,他的魂魄就迅速地消散了,甚至让女鬼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君九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脸色煞白,而女鬼却因为丈夫的消逝彻底陷入了疯魔,那一瞬间大涨的煞气让得谢其琛也有些难以招架,硬生生的让她在他的手臂上抓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虽然最后还是成功封印了女鬼,但是他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以为封印了我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吗?我会用毕生的怨恨诅咒你!诅咒你们!让你们一生都不得所终!”
耳边是女鬼刺耳的笑声,君九看着重伤的谢其琛脸色更难看了,和暮舟合力施了法把封印的女鬼给收了之后,路上便不再耽误,赶紧带着谢其琛回了峄山养伤。
只是这次回来,君九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笑容,也不胡闹了,练习术法变得比暮舟还要认真。
有一天就连暮舟都看不下去了,“阿九,歇会儿吧!你这样会伤到自己。”
君九却是充耳不闻。
“难道你想师父闭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倒下吗?”
果然听到“师父”两个字,君九总算是有了反应,停下了手中画符的动作,声音非常低落,“如果我当初不偷懒的话,师父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暮舟上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阿九,这不是你的错。”
好在一个月之后,谢其琛就出了关,虽然面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却让君九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君九发现谢其琛自从出关之后,对她就比之前好了许多,甚至连她偶尔的恶作剧都可以包容。
论君九顺杆子往上爬的功力那是无人能及,到得后来便越发的有恃无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暮舟眼见两人的关系愈发的不同寻常起来,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转眼间君九来峄山已经三年了,可是最近她却发现一点不对劲,那就是她再也没有收到过蔓蔓的信了。
起初的一年君九还让蔓蔓住在附近的小镇上,这样有空她可以去找她说说话,到得后来她逐渐习惯了峄山的生活便也觉得没什么了,就让蔓蔓自己先回到了皇城,但是尽管如此,蔓蔓每个月一封信却是没有断过。
“暮舟你说,会不会是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别多想,能出什么事情?”暮舟笑容温和的宽慰她,“许是时间长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所以便少寄了一两封信吧。”
“是这样吗?”君九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担心担心师父的伤。”
“师父怎么了?都这么久了,他的伤不应该早就好了吗?”君九的心神果然一下子就收了回来,一脸的紧张。
“那只厉鬼将所有的怨气都加诸在了师父的伤口上,哪里是那么容易好的?师父只是强装没事,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暮舟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君九的心里,让她一整天都坐立难安。
她本不是个能藏的住心事的人,以至于到得第二天谢其琛来检查他们术法的时候频频出错。
“阿九,怎么回事儿?”
事后君九被谢其琛单独留了下来,她不说话,目光却紧紧盯着他被伤到的那只手臂。
“师父,你的伤好了吗?”
“已无大碍。”
谢其琛扔下这几个字就想离开,却不防君九突然拽住了他,直接将衣袖掀了上去。
谢其琛目光一凛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就这一眼就已经足够了君九看清了。
他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比当初受伤那会儿还要更严重,因为君九是天生的阴阳眼,所以能清楚的看到那伤口上覆盖的煞气要比当初要浓重了许多。
如今她也学了这么久的玄术了,自然知道谢其琛这种情况有多严重。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已无大碍?”
谢其琛沉了脸,“与你无关。”
“这一定是和那个女鬼的诅咒有关系,不行,我得去找她,让她收回她的诅咒!”
君九充耳不闻,她知道那个女鬼被谢其琛封印了最后被镇压在了后山的寒潭中,她得去找她!
“来人!”
谢其琛难得动怒,一声令下立即有谢氏门生从外门涌入。
“将君九关入静心室禁闭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半步!”
“是!”
外门弟子虽然术法不及君九,但是在人数上却能够把君九压的死死的。
而任凭君九怎么告饶,平日里素来惯着她的谢其琛这一次也没有松口。
“师父,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等到君九被带离之后,暮舟适时的上前催促。
谢其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现在在皇室的欺压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们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况且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动手。”
暮舟感知到谢其琛的动摇,立即在旁边开始劝说。
谢其琛若有所思的看了暮舟一眼,什么也没说,挥了挥衣袖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