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部长,您请确认一下…”
緋真刚向他迈出一步,那窝在沙发里的男人便拧起了眉头,声音冰冷地对她说:“你可以回去了。”
按照惯例这种涉及到顾客商业机密的档她拿走之前必须要跟部长交接清楚,可既然部长身体不适,她也便收起了几个厚厚的资料夹,向部长道别了之后起身去开门。
——但那门却拉不开!
緋真愣了愣,她再度用力扯了扯,确认了这门从外面被拴住了。
她转过身来对部长说道:“朽木部长,这门打不开,想必…”
她正在想可能的理由,是不是佣人以为会客室没有人了,所以才把门给锁上了?这不可能呀,里头亮着灯,相比起昏暗的长廊还是很明显的。那是不是就只剩下这是故意的一个理由了?
部长低声说了句什么,但緋真没有听清楚。随后部长便站起了身——看样子他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因为部长竟然摇晃了一下。
緋真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他,可才碰到对方的衣袖,就被部长非常用力地扯着手臂往地上一甩,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这简直是素来文质彬彬的部长极为粗暴冷酷的举动了,緋真一时间都痛得没能爬起来。
然而部长接下来做出了更加野蛮的举动,他竟然抬起脚,狠狠揣起了门!
和式建筑的纸门就算拴上,也不怎么牢靠,一个每週去两天健身房的成年男人用力蹬了好几下,立即就把门给踹出了一个洞。緋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部长三两下把那门给扯开,然后急衝衝地就离开了会客室。
从緋真这个角度能看出素来面无表情地部长是发怒了,脸都憋得通红,眼白上佈满了血丝。他扯开门的时候连木屑划伤了胳膊都没顾得上,只潦草把袖子拉扯下来盖住伤口便罢了。等部长的身影彻底消失了,緋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大概被暴怒的部长拋到了脑后。
然而緋真小心翼翼从那破洞里跨出来之后,发觉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她在这个大得吓人的屋子里根本不认识路,现在也找不到给她带路的人,只好姑且选择了一个方向顺着走廊走下去,期待能碰到一两个佣人。
也不知道在屋子里乱走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点与哗啦啦的雨声不同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说话。緋真松了口气,赶紧循着声响走过去。一道雷劈亮了晦暗的长廊,她快步经过的墙上掛着的画有些熟悉。
等緋真停在那扇和门边上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那幅画。原来她走错了方向,竟然转回到志波一护的房间门口来了。緋真犹豫了一下,她觉得打扰人家家主休息给自己带路是不太妥当的,可那扇和门却并不是彻底合拢的,似乎有人走进去之后没把门关严实一般半敞着。
这或许说明志波家主尚未休息?她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呻吟。
“呜…!!呀啊!”
緋真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从门缝里往里瞧,却看见那间屋子正对着庭院的门仍然敞开着,雨丝层层地往屋里飘。矮桌上的灯亮着,只映亮了一小片桌子跟桌上摆着的书跟茶杯,而一团黑影则在阴影中纠缠。
忽地雷光一闪,叫她看清了那黑影是什么。
志波一护伏在地上,有如犬类一般四肢着地。被雨水濡湿的和服还勉强披在身上,只是衣襟从肩头剥落,露出了肩膀跟大半的背脊。在他左肩上似乎有一朵红艳的椿花纹身,在雪白的雷光下娇艳欲滴,如鲜血般艳丽。和服下摆则被掀起堆在腰部,露出了赤裸的臀部。在这样淫荡得简直难以想像的青年人身上压着的正是方才暴怒离开的部长,虽然上身衣服还好好穿着,可下身却已经与弟弟连在了一块。
朽木部长俯下了头,用舌头来回舔舐着弟弟肩头的纹身,勾起了志波一护越发粗重的喘息。
“哥、哥哥…嗯…”那青年忘情地扭动着腰,似快乐又似痛苦地尖叫道:“轻点、轻点…啊!一护…一护要射了!”
緋真吓坏了,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若不是自己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大概当真会叫出来。她扭头就跑,将那此起彼伏的淫靡喘息声拋到了脑后。直到她跑出了好远,才终于遇上了一个提着灯的佣人,为她指出了离开的道路。
直到回到了家,緋真的脑子仍然一片空白。原来朽木部长与他弟弟竟是那样的关係,知道了太多的后果就是她一整晚都稀里糊涂,报告一段话也没能写出来。但她所能确认的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要装作完全没有看到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