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这很合理。
原世界线里青鬼没有来到烂尾楼,不知道段鱼的存在, 恰好错过,现在桑若巧妙的以狩猎为名让两人搭上线,有了交集。
以后的展开就不难了。
她没有选择直接带走段鱼,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要先自救,只有段鱼心里想明白了,她才能真正的伸出援手。
啪!
段鱼挨了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力气很大,她脑袋被打偏到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因为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李宗河站在她的对面,扬起手又要打。
李宗河带过来的弟子们忙劝道:师妹年纪小不懂事
师父您别气坏了身子!
李宗河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段鱼垂着头,背脊前弓,略有些含胸,是畏缩恭谨的姿态。她眼睛黑漆漆的,是空落落的窗子、无波的湖面,里面没有诧异,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
李宗河说:我叫你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叫你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你有一句是听的吗!?大了,长心眼了,是不是?
老人的眼睛利得像鹰隼,段鱼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她手掌的伤口和脸上的都更痛了。
见她没有特别的反应,老人挪开眼神,叫他的弟子们收拾残局:走,去看看有没有死了的。
没人敢去理在原地孤零零站着的少女,很快分散开来,去找废弃大楼里的幸存者。也有人把昏倒的吴雪薇运出去救助。
段鱼抬起手,垂眸看着掌心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了。
晨曦从窗子外面投射进来,她却没有感到丝毫暖意。
她跟着大家进来,想要保护大家,是一件坏事吗?为什么爷爷会这么生气?
是像爷爷以前说的那样,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书上讲到过,被一个人惦念,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可她为什么感觉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压在心上呢,连呼吸都觉得闷。
段鱼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像以前每一次犯错的时候一样,被关进一个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的房间里。
在房间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抱膝呆呆地坐着,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时光流逝的,就是每天从口子里定期送进来的三餐。
黑暗里,她乱糟糟地想了很多。
大多数时候,她想的是和吴雪薇这一年内的经历。
和吴雪薇认识以来,是她生命中最快乐最充实的一段时光,吴雪薇是她的第一个密友,如果不把那些泛泛之交算上,吴雪薇也是她的唯一一个朋友。
那么,吴雪薇为什么把自己推向鬼呢?
是求生欲占了上风,还是自己在对方那里的分量,根本就没有多少?
吴雪薇性格很好,身边总是有许多朋友的。
段鱼并不要求、不期望吴雪薇给予同等的回应,因为唯一的朋友这个名号,其实是很重的,她不想让吴雪薇有太多的负担,她希望吴雪薇能和她一样,在这段关系中获得快乐。
等出去之后,必须要当面问一下。
她做了这样的决定。
剩下的时间里,她脑子里又浮光掠影似的,闪过那个青衣女鬼的身影,以及那句你的才能在其它地方。
这是她鲜有的得到的肯定,虽然是来自于一个异类口中。
三日之后,她被放出了漆黑的房间。又在家里关了两天紧闭,这才回到学校。
出乎她的预料,她没有见到吴雪薇。
从吴雪薇所在的教室后门看过去,属于吴雪薇的座位是空着的。其它同学们八卦的时候,她偷偷听了一耳朵,据说吴雪薇是转学了,转到了省外的一所学校。
还有那场探灵相关。
参与那场探灵的同学们,除了她以外,都疯了。
据说好一点的呆呆傻傻,坏些的整天说什么有鬼、四条腿之类的疯话,还有试图从窗户往下跳的,得亏被人发现的及时,救了下来。
段鱼听了沉默好久。
除此之外,日子和从前一样稀疏平常,不,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样。
有家长不能接受自己孩子疯了,报了案,民警介入之后,依旧查不出什么,没有凶手,离奇的悬案。后来案子转交给了有关部门,然后就没有了下文,不知道怎么的,那些家长也不闹了。
再然后,学校里不知道怎么的,一夜间流传开段鱼去过烂尾楼的消息。
她是除吴雪薇之外,去了烂尾楼仍旧有清醒神智的人,吴雪薇转了学,大家的种种猜测和探究,便都落在了段鱼身上。
段鱼在班级里一直都是透明人,现在算是名声大噪。
在消息流传开的第二天,段鱼在桌肚里摸到一只死老鼠。
因为她的出身,她经常接触到这些,对诸如死老鼠、死蛇一类的东西容忍度很高,但是这个东西背后所蕴含的、满是恶意的情绪,让她发了许久的呆。
生存在世十七年,她头一次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趴在桌子上,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女鬼的话:等你觉得前路迷茫的时候,就来云城十六中的心理咨询室找我。
迷茫?现在算是吗?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段鱼犹豫片刻,脚步没有迈向食堂,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那是校园心理咨询室所在。
她不知道那只鬼是不是捉弄自己,但她还是去了。
窗明几净的房间,外面悬了心理咨询室的牌子,段鱼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段鱼微怔。她对于声音的辨认十分敏感,说话的女声她很熟悉,赫然是几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只女鬼。
不是吧?现在可是白天。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她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了门。
房间很大,里面采光很好,还摆放着许多绿植盆栽,浅蓝色的墙纸和装饰,相映成趣,给人一种宁静、放松的感觉。
相貌侬艳明丽的女性,就坐在其中的一只沙发上,朝她浅笑颔首:你来了。
段鱼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有种自己不该属于这里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垂下眼点了点头。
第二次见面了,你好,我是新来的心理老师,姓奚。
说着,奚柏青倒了两杯茶水,朝她温和道:坐吧,喜欢毛尖吗?
段鱼不知道这只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她拘谨地坐在了离奚柏青最远的那个沙发上:都可以的。
奚柏青把一盏茶推向段鱼:我听说你学习很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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