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有病了?”
简艾白没好气地斜她一眼。
钟漫摇了摇头,“不行,你给我重现一下事情现场,你这样我没法跟你说。”
“……”
简艾白静默了一会儿,开始讲事情始末讲给她听。
钟漫听完,哈哈笑了好一会儿,被简艾白拿眼刀剜了好几下之后适可而止。
“哎笑死我了,真的。”她嘬了口酒,把散在胸前的卷发撩到肩后去。
“这很好笑吗?”简艾白拧了拧眉心,她喊钟漫来是要解决办法的,不是听她在这“哈哈哈”地嘲笑她的。
“怎么不好笑?不是——我说简艾白,你到底是傻还是单纯啊?你就这么直愣愣地跟他说,换哪个男的能接受的了?”钟漫问她。
“我看就算你委婉点,他也不可能会接受。”
“因为自尊心?”简艾白问。
“对啊。”钟漫看她,“原来你知道啊!”
“……”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养他,那他不就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搁谁都有自尊心,这种事情多不光彩。”
钟漫淡淡笑了一下,“那东西虽然没用,但是大多人都不可能丢掉它,不是么?”
“虽然我觉得你俩在一起不合适,但是我个人感觉他对你没什么可图的,既然他什么都没要,你干嘛要硬塞给他?”
简艾白抽着烟没说话。
说来好笑,她们两个被人包/养的情妇在这里讨论着什么自尊心,不吃软饭。
都明白这种事情不光彩,可是她们还是做了,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
情妇,二奶,小三——这些字眼组成的头衔将永远地烙在她们的人生里。
简艾白觉得讽刺。
从前别人拿钱养她,现在她居然想拿着别人养她的钱去供另外一个男人。
真是环环相报的命运。
“我也劝你别烦糊涂,我们吃这碗饭的,都是用青春在换钱,就算你和许西荣有个好结果,女人有点私钱傍身总归是好的,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去。”钟漫提醒她。
“他又不接受。”简艾白一想到许西荣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里烦躁得不得了。
“不管接不接受,你自己的钱自己捂好!听到没有?”钟漫呵斥了她一句。
恨铁不成钢,她们这种职业,跟做生意一样的,利字当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简艾白能不谙世事成这样,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了,简直就是巴不得把自己都贡献给对方。
“知道了。”
钟漫这才舒心下来,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女士烟,也点了一根。
现在怎么办?我去找他?”简艾白把烟掐了,低头拿手机看了一眼,想给许西荣发条微信。
钟漫连忙制止,道:“别别,你可别给他发消息,端着!不能让他给你牵着鼻子走。”全然忘记自己方才对简艾白的说教。
简艾白抻了抻微麻的腿,把烟头丢进烟灰缸。
“那你说怎么办?”
“等?”钟漫挑了挑眉毛。
简艾白斜睨她一眼。
钟漫抽了口烟,嘶声微微思索了下,说:“要不我给他打电话,说你在家里喝醉了,哭天喊地要他回来,怎么劝都劝不住?”
“你给我滚。”简艾白一个抱枕扔过去。
钟漫堪堪躲过,“要不说你要自杀?肯定就回来了。”
钟漫被抱枕砸中,嗷了一声。
“能不出馊主意吗?”
“这哪是馊主意,他不是爱你爱得要死吗,这么一说铁定能回来,到时候什么话都不用说床上滚一滚都解决了。”
简艾白垂着眼皮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她点点头,把茶几上的十几灌啤酒嗒嗒嗒全都开了盖,“这些够不够?”
“够啥?”
“说我在家里喝醉了,哭天喊地要他回来。”
钟漫简直膛目结舌。
***
许西荣结束家教,没有回简艾白的公寓,坐上了回校的公交。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出现了问题,就像是一杆天枰,他和简艾白分坐两边,他重如千斤,她高高在上。
他必须得好好冷静一下。
公交车驶了五站,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许西荣,你快回来!”女声,语气很急。
“你是?”
“我是钟漫啊,哎呦简艾白你别挠我,诶诶你别吐,别......”
许西荣听见电话里远远地传来一声:“呕……”
他一下站起来,“她怎么了?”
钟漫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一下没一下地停顿:“简艾白喝醉了,她要死......天呐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弄不过来!”
“我马上回来。”许西荣走到下车口,满心焦急,等着下一个站台下车。
……
钟漫看着手机上电话挂掉的界面,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
“哎呦”了一声,她低头摸自己的大腿。
“简艾白你太狠了吧?我帮你你还掐我,你看看都红了!”
简艾白坐在她旁边,抽着烟无语地看着她,脸色微红,目光清醒。
什么挠?什么吐?
她坐在这里动都没动一下,光看钟漫在那儿演来演去。
一会儿抓着自己的头发左右摇晃,一会儿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跑到卫生间门口拿手捂着胸口,嘴里发出“呕……呕……”的声音。
又跑回来拿手机,本来要说“简艾白要死要活的喊你回来”这句,被简艾白掐了下大腿没说出口。
“你这演技,可以拿奖了。”简艾白皮笑肉不笑。
“过奖过奖,没有点演技在身,怎么从男人的裤袋里弄钱?”
钟漫笑嘻嘻地往沙发里一坐。
复而转头盯着简艾白,眯了眯眼,拿过自己的包,掏出腮红来,拿着小刷子就往她脸上去。
简艾白躲了,“你干嘛?”
钟漫嗤笑一声,“你这脸不够红,我给你染染。”
“还有你动作这么敏捷,哪儿有喝醉的人是你这样的?”
“......”
简艾白默默地把脸凑了过去,任由钟漫给自己涂成红屁股。
“这酒瓶够吗?”简艾白脸保持不动,眼睛往茶几上的十几个酒瓶瞅。
“应该够了吧。”钟漫合上腮红,左看右看,满意了。
简艾白低头看了会儿,把烟掐了,顶着一张红屁股脸去冰箱里搬了满怀的啤酒,钻进卫生间把门关上。
“你干嘛?”钟漫疑惑。
“……”
钟漫从客厅走过去,往卫生间里一看。
简艾白蹲在马桶边,把啤酒一瓶一瓶地往里倒。
“你这是在干嘛?”
“我酒量不止那么一点,不是你说做戏要做全吗?”简艾白摁了下马桶冲。
钟漫扶着门扶手,脸上写满了无语。
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这么可怕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