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第5节(1 / 2)
铁蛋瞪着他的三角眼,鬼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拖油瓶小姨,她才不是他小姨呢!
他不说话,安然只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小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不像她的小猫蛋,“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能往外说,答应你的白面肉臊子都有了,还给你带了饺子。”这样的小屁孩,如果不能做到跟她们大人一碗水端平,心理很容易扭曲的。反正她们吃了饺子,就得给他也带饺子,即使冷了也得带。
果然,狼吞虎咽的吃上冷饺子,铁蛋的臭脸才好那么一丢丢,嗯,这个人还不错。
小猫蛋跟着累了一天,一放炕上就举着小拳头呼呼大睡,安然趁空档赶紧把板油切小块,加半瓢清水,熬出小半锅奶白色的猪油,金黄焦香的油渣撒几粒盐巴,那叫一个香,祖孙三人一连吃了半大碗。剩下的放到通风处,每次做菜的时候放几块,特香!
不过,中间还有个小插曲,铁蛋没见过猪板油,偷偷趁大人不注意舔了好几口,居然把自个儿恶心吐了。而看着刚下肚没几分钟又原路返回的饺子,小家伙居然委屈得嚎啕大哭,那可惜劲儿,恨不得再把那啥吃下去。
安然看得眼眶发酸,当场立下豪言壮语:“吐了就吐了,打今儿开始咱顿顿都能吃肉。”
铁蛋看傻子似的看着她,顿顿吃肉,那不就是天天过年吗?这个人不仅长得美,想得也挺美,哼!
当天晚上,安然就催着母亲去队长家还了三分之一的欠款,借口上市里打秋风打来的,剩下三分之二每个月还点,不能一次性还清。让人知道孤儿寡母忽然多了这么多钱,这不是福,是祸。
不过,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们,她一定会让母亲长命百岁,一定要让铁蛋走上正途。
***
卖过几次白龙皮,确保母亲和她手里各多了两百块钱,安然兜上两个多月的小猫蛋,又出门了。
响水生产队离海燕村更远,天不亮动脚,大中午才到村里,一进村大家都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小安回来啦?听说生了个闺女?”
“哟,小闺女可真白,豆腐似的。”
不是安然吹,她的小猫蛋现在又白又嫩,头发黑黑,眼睛又圆又大,跟年画娃娃似的,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孩子。
“怪像你,长大肯定也是个漂亮姑娘。”
忽然,有人说了句:“我瞧着脑门和眼睛像你,鼻子和嘴巴像宋知青。”
第8章
大婶忙拽了拽说这话的年轻媳妇:“hei——tui!提谁不好偏提他?”作为女人,谁不讨厌那抛妻弃女的男人啊?人小安好好个城里姑娘,嫁给他一穷二白的知青,没吃没住也就罢了,媳妇儿肚子大了他倒回城了。
“要我说啊小安你就得上城里找他,你们一天没离婚就一天是夫妻,你上他工作单位闹,等他熬不住总得接你回城吃供应粮。”
安然笑笑,没有那么多意难平,她还巴不得跟宋致远撇清关系呢,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她守着小猫蛋,男人算什么东西?给小猫蛋挣份厚厚的家底儿,让小猫蛋衣食无忧健康快乐的长大它不香吗?
俩月不在,他们的知青屋已经结满了蜘蛛网,蟑螂都快有小鸭子大,打死她也不愿再住进去,更别说让小猫蛋受罪了。“走,咱们上大队部去。”
生孩子住院时,大队部帮她垫付了六十块的医药费,当时提前出院还退了十块,不过这钱没过她的手,直接原路返回公社,公社又返给大队部。妇女主任和出纳看她容光焕发的回来,也挺高兴:“现在的世界潮流,民主是主流,反民主的反动只是一股逆流。小安同志回来就好,这俩月队上倒也不忙,马上收稻子把工分追上,我们会酌情给你补贴的。”
“谢谢主任,这是垫付的医药费,我先还给队上。”她掏出五十块钱。
妇女主任还挺同情她:“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医药费咱不急,你先把身体养好,往后养孩子还费钱着呢,宋知青一定会回来的……唉。”
宋知青多好个年轻人啊,平时闷声不吭的,可响水生产队之所以每年的亩产量能位居全县第一,全靠他发明的犁田机薅草机和磨面机,省时省力,不就能提高生产力了?
社员们都说他抛妻弃女,可她就是觉着,他不是这种人,毕竟走的时候也没发现小安怀孕不是?
“谢谢主任,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回生产队了。”
“啊?啥意思?”出纳奇了个怪,想到其它插队青年,“莫非你也要回城?那你户口咋办,原街道还能迁回去吗?”要知道,这年代农转非可是难于上青天啊。
安然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糊其辞的点点头,成功打到户口迁出证明,只兜着小猫蛋去知青屋前绕一圈,告诉她这是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明知道她还听不懂,可安然一天得跟她说百八十句话。
她看后世的育儿书籍上说,婴幼儿时期父母常说话有利于孩子大脑的语言中枢和性格发育。上辈子她疲于生计,整天想的都是怎么糊口,没时间也没精力跟宋虹晓多说话,后来请的保姆又不是个东西,让宋虹晓形成时而不爱说话,时而乖张放肆的矛盾性格,很是让人头疼。
离开响水生产队的时候太阳西下,安然兜着孩子几乎是一路小跑,怕老太太担心。谁知到了县里居然一辆拖拉机也没有,这时候只县城有电,其它地方都是黑灯瞎火,她又没个手电筒,走山路十分危险。
正纠结没介绍信要怎么住旅社呢,忽然身旁传来“嘟嘟”的喇叭声。
轰轰烈烈过来一辆天蓝色的农用车,驾驶室探出个脑袋:“喂,安然同志!”
“安然你忘啦?我是杜红旗啊,阳一中的杜红旗,咱俩一个班的啊。”
原谅安然实在是想不起几十年前的老同学了,但有车可以蹭,她也不介意,宽松而平稳的驾驶室,开阔的视野,能看见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倒退,玻璃把风声一挡,别提多安逸,这可是小猫蛋第一次坐大汽车哩,好奇得东张西望……虽然也看不清啥。
她现在的视力,只能看一丢丢远。
杜红旗生得浓眉大眼,嘴唇一圈青色的胡茬,约莫二十出头,十分精神也很健谈,短短几分钟时间安然就听出个大概来。
原来,二人不仅是阳城市一中66级的同班同学,还同是阳三棉的厂子弟,他爸在厂里当着车间主任,他插队满两年就给弄进棉纺厂运输队,现在是一名光荣的长途货运司机。
他局促地说:“他们都说你结婚了,我还不信哩,就应该让你爸把你安排进厂里,在农村插队多辛苦啊,你看你……”曾经多水灵个姑娘,短短三年时间居然就成了黑黑瘦瘦的已婚妇女。
当然,安然很喜欢现在的皮肤,那是一种非常健康的米白色,比一般人白点,但又不过分,明显是经常晒太阳才有的。
“我那天还遇见你妹了,她说你要离婚?”小伙子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年轻人独有的勇敢。
安然从小到大,哪怕到了快五十岁,追求她的异性没一百也有八十,对这种光芒并不陌生。“哪有的事儿,那是闹着玩的,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
恰巧小猫蛋抬头,乖兮兮的看了一眼杜红旗,把个小伙子臊得面红耳赤。
车子停在阳三棉大门口,安然是半路才知道他把她载到这儿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家属区最左侧矗立着五栋白色的三层小楼,是日本人当年占领阳城市时留下的西洋建筑,解放后厂子改组,把小白楼分给了厂里几位重要领导。
这栋象征着阳三棉内部权利与地位的小白楼,安然从三岁住到十七岁,整整十四年,却不是她的家。
“呀,爸爸,妈妈,我姐回来啦!”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白楼里出来一个年轻女孩。
雪白的皮肤,高挺的鼻子,黝黑的头发,光看这几样是不错,可遗传自许红梅的苦瓜脸吊梢眉三角眼,一下就多了两分刻薄。
安雅的声音又尖又细:“我姐回来啦,还带着孩子,爸你们快给宋知青挂电话,我姐早就想跟他离婚了。”一嗷,左边的党委书记家,右边的厂长家,都有人探出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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